顫抖著手拿起信封,放下,又拿起,又放下,反反復復,臉色很白,死灰一般的白。終于,她還是將它拿了起來,手放在胸口撫了撫,閉上眼,打開了封口。
一疊白色的資料,整整齊齊訂好,夏花看似平靜,實則波濤洶涌的將它翻開。
很詳盡,詳盡到讓夏花自己都有些瞠目結舌。整疊資料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天開始記起,夏花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父親也姓夏,叫夏 ;原來自己也曾經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2歲時發生了一場毀天滅地的車禍,父親當場就死了,母親也不知所蹤。小小的自己就是在那一年被孤兒院的阿姆收養,這一去就是整整八年媲。
直到八年後,夏花才見到了那個改變一生的男子——易水寒丫。
資料上記滿了無數的瑣事,自己在孤兒院里的第一個生日,第一次收到情書時的羞澀,第一次走進易家時的怯弱,甚至第一次來月事時的驚慌失措……
一點一滴,無比的詳盡……原來在自己活的這25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掌握在身邊這個男人眼里?原來自己從來就是他的一場戲!他為何要這樣子關注自己?
夏花冷靜的關合上資料,靠在在書桌旁,頭腦竟無比的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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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他的一顆棋子,一顆安插在司徒琰身邊,時刻準備化作炸彈與司徒家玉石俱焚的棋子!」
不自然的,易老爺當日的話清晰的浮在了腦海里,夏花的全身開始不可抑止的發起抖來。
難道,真的是這樣嗎?易水寒收留自己,甚至將自己送給司徒琰。只是因為自己是當年那場車禍死亡者的女兒,依靠這層特殊的關系,再加上媒體顛倒黑白的本事,從而挑撥司徒家內部的和諧,徹底的擊垮司徒企業?畢竟,當年的車禍,是司徒家策劃發生的,易水寒在為他死去的母親的報仇!而他報仇的武器——卻是自己!
他要犧牲自己,甚至自己月復中的胎兒,去報那25年前的仇?
夏花虛軟的站起身,大腦一片真空,靈魂仿佛抽離了身體,在上空飄來蕩去,無所歸依。
毫無目的的,蹣跚的走出了辦公室的門,眼神呆滯,臉色仿佛帶著末日的荒涼。
「夏小姐,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這麼不好?」
秘書擔憂的走上前,扶過夏花。
「沒……沒什麼……。」
夏花笑了笑,笑容慘白︰「我有點累,就先走了,別和易總說。」
「可是……。」
秘書急忙抓住了她︰「可是易總交代過,要我現在帶夏小姐去24樓的室外咖啡廳,他在那兒等您,您現在回去不太好吧?」
秘書的表情有些惴惴。
「不用了……。」
夏花連推拒的力氣都沒有︰「我好累,就先走了……。」
「哎呀……」,美女秘書抱住了夏花的手臂︰「夏小姐,您就不要為難我了!易總若是知道您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明早絕對得卷鋪蓋回家!您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就和我去去吧!易總這麼疼您,若是知道您累了,肯定會派車送您回去的!您又何必現在非要為難我呢?」
夏花看著她,很靜很靜,臉色白的近乎透明。
「好啦好啦,就去一下下……。」
美女秘書見夏花沒有說話,只當她答應了,拉著她的手臂就往電梯那兒走,還未等夏花反應,就直接按下了24樓。
紅色的閃光燈一層一層的向下,夏花突然無比的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永永遠遠的停止,或者電梯出現點故障,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如何面對他的謊言與陰謀?
但顯然,神並沒有听到她的禱告,因為電梯還是如平常般,穩穩當當的停在了24樓。當電梯門開的時候,夏花抬起頭,一眼就望到了剛從休閑吊椅上站起的易水寒。
珠玉般高貴溫柔的氣質,帶著使周圍人都驀然失色的風采,渾然天成的高貴,完美到幾乎找不到一絲瑕疵,這個男人,優秀到讓人想褻瀆。
他,就是自己孩子的父親,同時又是那個將自己賣掉的冷酷男人!
夏花低眸,用長長的眼睫擋住了自己的驀然的瞳仁。
「怎麼這麼晚才來?」
易水寒握住了夏花的手,將她拖出了電梯,說著話的同時,冷眸微掃身旁,美女秘書馬上低下頭,澀澀道︰「是我的過錯,是我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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