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戀戀望著手機,疑惑不已,暗忖著,父親是不是看見了今天的報紙,才會著急見她?為了什麼而見他,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嗎?一定是的,這件事如果再繼續曝光下去,一定直接損害到他的名譽,對一個成功商人來說,名譽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如果真是興師問罪的,那真的太可怕了,思及此,她不禁瑟縮了一下。
現在她該怎麼辦,是停留在原地等他來,還是離開,她該逃離嗎?可是她在這里根本就沒有家,何處才是她逃離的安全地媲?
紀戀戀輕咬著有些慘白的下唇,直嘆息,沒有,她根本沒有安全的地方可去,她躲不過裘老夫人,躲不過新聞媒體,也躲不過裘承俊,雖然後者並不是她想要躲避的人,但那又能夠證明什麼?
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憐,明明有父母卻不能跟他們在一起,甚至到了現在,還是在外人口中得知親生父親的消息;明明有父母,卻沒有一點家的概念,讓裘老夫人抓著了把柄丫。
她總算明白為什麼自己始終不願意相信裘承俊的愛了,原來,從小開始,愛就離她很遙遠。
胡思亂想之中,不遠處的緊急停車聲喚醒了她,紀戀戀忙抬眼望去,迎上的,是一張略顯蒼老卻不失慈愛的臉龐。
「戀戀,上車吧。」徐堂華皺起眉心輕聲呼喊著。
生怕又會再惹上什麼不好新聞,紀戀戀沒時間再去考慮什麼,直接上了車。
上車以後,徐堂華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報紙,嘆息之後的第一句話是,「孩子,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紀戀戀怔怔地看著他出了神,竟然不是埋怨她,而是……
徐堂華看著一臉疑惑的紀戀戀,好奇著問,「你的表情代表了什麼意思?」
「我以為你會責怪我。」紀戀戀有寫怯怯的回答。
徐堂華的眸里映上了疼惜,「戀戀,你跟你媽媽一樣的善良。」
紀戀戀聞言後,謹慎地瞥了瞥前方的司機,再望向了他,這樣說話也不要緊嗎?
明白了紀戀戀的疑惑,徐堂華微笑著安慰,「不要緊的,你別害怕,是信得過的人,而且中間有隔音玻璃。」
紀戀戀松了口氣,「請問您那麼著急找我是……」雖然已經知道對方就是自己的父親,但是身份根本都未挑明,她怎麼可以說出口?
「今天的報紙我已經看見了。」徐堂華嘆氣不已,「一切是我的錯,所以你媽媽才決定離開了我,她現在在哪里?」
「有關這個問題,還是先讓我問過媽媽再回答吧。」搞不清狀況的紀戀戀,無法馬上回答這個問題,她怕媽媽知道後會怪她。
徐堂華理解般地點點頭,「這我明白,我雖然在事業上有些成就,但在婚姻上卻是個失敗者,就是事業取得再大再多的成就也不能彌補這一切。」
紀戀戀一愣,腦海中浮現了很多文筆和畫面,都是關于他高調宣言有個幸福家庭的言論和全家福照片,難道那一切全都只是演戲而已嗎?「徐總,您不是有個幸福的家庭嗎?」
疑惑的話就這樣說出了口,讓紀戀戀後悔不已,她怎麼能夠問這樣敏感又尖銳的問題呢,肯定又是職業毛病犯了,忙連聲道歉,「徐總,對不起,我沒有惡意。」
徐堂華仿佛無心听她的疑問和道歉,而是深深的凝望著她,自嘲著,「徐總?不知道為什麼,听見你這樣稱呼我,讓我仿佛被針扎過一般。」
紀戀戀頓時啞然,她好像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叫‘徐總’叫慣口了,但,不是這樣稱呼他,又能如何呢?似乎很為難。
徐堂華倏然仿佛蒼老了些,雙眸閃動著隱忍的光,「難道你都不願意稱呼我一聲爸爸嗎?」本應是質問的話,但話說出口,卻顯得那樣底氣不足。
雖是蒼白無禮的質問,但紀戀戀的心如同受到了強有力的撞擊,望著對方期待的眸光,她只能微微張著顫抖的唇,很想輕快地吐出那個呼喚,卻有心無力。
尷尬之際,手機適時響起,為了掩飾自己復雜的內心,紀戀戀抓起了手機,「喂。」
「戀戀,你沒事吧?」裘承俊著急著詢問,「你在哪里?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現在有點事,待會再去公司。」紀戀戀壓低聲音回復。
但她這樣的細語更激起了裘承俊的關切,「戀戀,你說話怎麼那麼小心?是不是女乃女乃又去找你了?」
「沒有啦」,紀戀戀忙解釋著,「她沒有來找我。」
「既然不是女乃女乃找你,那你為什麼說話那麼小聲?」裘承俊一臉不相信,「難不成是我爸去找你了?」
紀戀戀聞言真是哭笑不得,「你別總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戀戀,快說實話,我很擔心你。」裘承俊幾乎要敗給這個女人了,有什麼事情竟然也不直接說。
「老夫人沒找我,我待會再打電話給你。」紀戀戀直接掛斷了電話,再不掛斷,恐怕又沒完沒了的了。
由于方才對話的中斷,氣氛有些異樣,在短暫的安靜之後,紀戀戀決定鼓起勇氣詢問,「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徐堂華點點頭,「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就直接問吧。」
「我」,仿佛有異物梗在嗓中,紀戀戀第一次感覺說話竟是如此艱難,「我究竟是不是您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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