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香樟樹。風輕輕刮過,帶落了幾片枯黃的落葉。她伸出手,夕陽的光圈在她指間流暢著。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悠揚清越的鋼琴聲。念慈靜靜地听著。她的鼻子,突然酸澀的要命,這是佘瑯小時候最愛彈給她听得一首曲子。
——叫做《致愛麗絲》,其實很多人不知道,這首鋼琴曲還有一個名字《獻給特蕾澤》。那個時候,佘瑯告訴她,這首歌,是貝多芬愛上了的學生,為她而作的曲子。
與他往日里大氣磅礡的曲子相比,這首《致愛麗絲》更加明快浪漫。他說,他每一次听到,都會想起她!
可愛活潑靈動的她。
不知不覺間,在最後一個音回蕩在空曠地客廳時。念慈轉過身子,看向鋼琴前的佘瑯,他俊逸的面容沉浸在一片晦暗之中,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照樣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哀傷。有那麼瞬間,她有一種沖動,跑到他面前告訴他,她就是他的阿慈,他的莫念慈。
可是她按下了自己的沖動,面上雲淡風輕道︰「佘董,我想回去了!」
沉浸在音樂里的佘瑯緩緩地抬起頭,眸間有瞬間的空白。但是他恢復地很快,他對著念慈微微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很久沒有看到鋼琴了,就手癢了!」
念慈淺聲道︰「想不到佘董的琴藝這麼棒!」
「我也只會彈這一首,當時也是被逼著學的!」他的面上波瀾不驚,但是眼眸間的哀傷,卻沒有逃過念慈的眼鏡。
念慈不再看他,這樣子的他,會讓她心疼,會讓她難受。還會讓她,不知所措。
這時,佘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念慈說道︰「要吃飯的話,過來啊!」
念慈微微一愣,良久才追上了佘瑯。
他說他請她吃飯,卻沒有想到。他會來家里給她煮飯吃。
她看著系上圍裙,拿著鏟子對付著鍋里的佘瑯。她的心里,慢慢升騰出一絲暖意。
「青菜洗好了嗎?」這時身旁的佘瑯突然發話道。念慈一听,立刻打斷了自己腦子里的胡思亂想。她忙應了一聲,將水池中的菜洗好,抖了抖,晾干一下後遞給佘瑯。
佘瑯接過菜籃子,往油鍋里一炸,一陣「茲」地聲音。讓念慈和佘瑯微微退後了一下。佘瑯對著念慈淺淺一笑,說道︰「很久沒做過菜了,感覺自己好像有點生疏了!」
念慈不接話,這時,佘瑯又接著說道︰「阿柔,鹽……」
在佘瑯的聲聲吹喚下,兩個人很有默契地一起在廚房做抗斗。
寬大的廚房中,在佘瑯爽朗的笑聲中,念慈沒來由地覺得幸福,這方小小的天地的溫暖,她願意用她整個生命去換取。她心里清楚地明白,她的幸福,如同握在手上的流沙,會在悄無聲息地在指間流走。
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眼前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