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千秋上前抱著念慈,輕聲喚道。
「為什麼,為什麼每一個關心過我,疼愛過我的人都死了!」念慈歇斯底地大吼起來。抓著蕭逸辰身上的衣服大喊起來,「辰,你起來好不好,我不要多多,我不會照顧他的。蕭逸辰,你起來好不好,多多是你的小孩,為什麼你和阿婉都把他丟下了?蕭逸辰,多多在等你,他在等你啊!你讓我回去怎麼跟他說!」
千秋抱住念慈,柔聲安慰道︰「美人,不哭不哭,又丑了!他只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里並不一定比這個世界差!也許他們過得比這里還要好,所以你不要傷心了!」他輕輕拍著念慈的背。
影靜靜地站在他們的身後,看著兩人,眼前恍惚中閃現出一幕媲。
「大人,娘娘只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了,那個世界並不比這里差。也許娘娘過得更好,所以你不要擔心。你是哈布斯堡的千秋大人,是殿下承認的繼承人,怎麼可以哭?」
多少年了,原來這孩子還是一直都記得這句話!
肩上的刺疼讓影不住地顫抖起來,但是他依舊直挺挺地站著。
千秋抱著臨近奔潰的念慈,心中也涌現出一絲濃重的哀傷。你哭了,我會比誰都心疼!
念慈猛地推開千秋,大吼道︰「求你,大人,求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千秋不解地看著念慈,問道︰「美人,你怎麼了?」
「我是一個被詛咒的不詳人,每一個對我好的人,最後都會遭到迫害。我爹地媽咪是,阿潔是,阿婉是,蕭逸辰是,多多是,瑯哥哥也是,每一個人都因為我,而過的不幸。所以大人,大人也不要再靠近我了?」她拂開千秋的手,不準他再接近自己。
千秋,不能再讓你有幻想了。大人,阿慈給不了你要的愛!
念慈看著躺在沙發上的蕭逸辰,神色悲痛。她突然之間很茫然,好像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人在生死面前,如此卑微。卑微到不知道她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值不值得。自己所有的追求,又到底為了什麼?
她一步一步地倒退著,面上驚恐之余,更透著一絲絕望。
「美人!」千秋看著神色不對勁地念慈,喚了一聲。
「大人,不要再靠近我了!」念慈厲吼道。
承受不起,再也承受不起你的愛了。她轉身,決絕飛奔出去離開。
千秋一驚,抬腿想要追出去。
「大人!」
身後的聲音透著一絲無力,千秋轉身,看著身後的影。視線慢慢地移到他的左肩上,眼眸間慢慢斂起。
「影,你受傷了嗎?」千秋轉頭看了一眼門外,最終咬牙沒有追出去。
影點了點頭,良久又搖了搖頭說道︰「大人,去找曼陀羅華吧,我還能撐一會兒!」
千秋走上前,將他身上的黑袍一撕,大吼一聲。
「影,你受傷這麼嚴重,為什麼不說?」
千秋低下頭拉著影,慢慢道︰「她不會有事的,該擔心的人是你。跟我回放假,我給你取彈!」
他與影在一起相處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受傷,而且這麼嚴重。千秋又怎麼能丟下影一個人。美人,為什麼每一次,都會有事情阻礙我緊跟著你的腳步。
念慈瘋一樣地跑了出去,一路狂奔,最後累趴地跪在地上。她扶著樹干,看著腳下的山路,大哭起來。
她仰頭看著天,尖叫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殘忍,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告訴我啊,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都那麼不幸,甚至都不願意放過我身邊的人?」
她精疲力竭的時候,肩膀突然間一重,便直直地栽了下去。
夜莎站在念慈的身後,看在倒在草叢間的絕艷女子,精致的眉毛輕皺起來。
這個女人,怎麼能夠走出「煉獄」的,差勁地完全不像一個殺手,整天柔柔弱弱,只懂得在男人懷里哭泣撒嬌。
真是差勁!
她彎腰抱起瘦弱到不行的念慈,眼眸間涌現出一絲鄙夷。
書房的燈光將希爾斯包裹在一層濃重的暗影中,身後的手下噤若寒蟬地跪在地上,人人自危。
過了很久,希爾斯背對著他們的身影才緩緩地移動了一下,轉過身,鎏金色的眼眸淡淡地掃了一眼四周,低聲說道︰「幾個?」
「十五個!」底下一個冒出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希爾斯陡然間狂怒。一個影子殺手,竟然殺了他經過嚴格訓練的十五個保鏢。
這要是傳出去,他希爾斯的面子往哪里擱。他站起來,不顧形象的大吼起來。
「沒用的東西,一群廢物,我到底養了你們這些米蟲來干嘛的?」
這話一月兌出口,身後跪地的那些保鏢全垂下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希爾斯突然間煩躁起來,他慢慢握緊拳頭,鎏金色的眼眸閃現出一絲陰戾。
蕭逸辰那個叛徒倒是厲害,一個龍帝為他求情還不夠,還跑來一個千秋大人。
哼,那個女人倒是越發的厲害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