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件衣裳,踏著月色來到院里,站在梧桐樹下,都說梧桐樹引來金鳳凰,不知道是皇宮里的女人都是金鳳凰還是只有皇後一人是鳳凰,抬頭看向天空,皎潔的月光,我對月亮拜了拜,月亮之美,在于她美的柔和,太陽之美,卻美的刺眼。太陽似一個火辣的少婦,而月亮卻象一個溫柔的少女。
踏著月亮來到花園,花的清香沁人心腑,頓時覺得郁悶的心情有所舒緩,俯,喜歡捏花上的花粉,把花粉輕輕地灑到衣服上,抬袖一聞有股清香味。秋天的天氣,夜晚出奇的涼,我緊了緊衣服,該回北京了。不知道春桃她們在做什麼,嬤嬤們釀的桂花酒是不是能喝了。
來古代不知不覺已經五年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對乾隆的依戀越來越濃,現在滿心里承載的都是他,看見他笑,我會毫無緣由地跟著開心,看著他愁,我會跟著他難過,他的每個眼神,都會令我心顫不已。信步閑走,看著一路的風光,一陣風吹過,樹枝微微晃動,沙沙地響,攪亂了我一池心水,分花拂葉,一陣說笑聲,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起頭一看,嚇了我一跳,竟不知不覺來到了月色江聲,笑語歡聲傳于冷香亭,亭下一池荷花,開得正簇。我幾乎身在亭下,真是咫尺天涯。
無緣由的鼻子一酸,把自己隱藏在一棵樹上,屏住呼吸,眼楮不爭氣,被一陣笑聲吸引,最後落到一個身影上,雖然和他朝夕相處,此是環繞在他身邊的都是他的妻,我嘆了一口氣,他不經意間抬起頭,緊蹙著雙眉,有意我意間看向我的方向,我心一緊,身子又向後縮了縮,听太後不悅的聲音︰「弘歷,今天你的樣子,哀家很不爽,你是不是有意慪我。」太後很少自稱哀家,今天看來弘歷真惹怒她了。剛才還是一陣笑聲,太後冷不丁這句話,有些大殺風景的感覺,笑聲頓時被壓住了。
乾隆一愣,緊抿的嘴唇略動了動,他笑了笑︰「兒子一直想著前朝的事,沒听到皇額娘說什麼,兒子賠禮。」
太後冷哼一聲︰「我說的笑話,個個都笑,偏你冷著一副臉,我知道因為我讓那丫頭禁足,動了你的心頭肉,你不高興了。」
我的心一痛,太後冷冰冰的話語,好象一根鋼針插進我的心口,我轉過身,雖然她是乾隆的母後,但是因為我他被數落,我不忍心,轉過身剛要走,忽然背後有人伸手推了我一把,本來身在池邊,那人的手勁也很大,我一個沒站穩,身子向前一趑趄,我趕緊伸手抓住樹枝,樹枝一陣搖晃,刷刷地響,我剛穩住身子,听到太後在冷香亭上喝道︰「誰?」我心里暗暗叫苦,要是平時發現我也沒關系,可是今天太後剛剛讓我禁足,我就跑到這兒來了,乾隆讓她數落一頓,如果發現了我,處治我在所難免,弘歷夾在中間如何做人?
太後命太監過來看看是誰,我趕緊滑到池邊,踏進水里,刺骨的涼,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悄悄蹲下,太監伸著脖子走過來,走了一圈,然後奔我藏身的池邊走來,我趕緊把自己藏到水里,我的水性好,一分鐘兩分鐘在水里沒問題,他又四處看了看,回到冷香亭,回復太後說走了一圈沒看見有人。
我趕緊從池里爬出來,身子綣成一團。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出奇的冷。我剛想站起身回去,就听見太後說︰「夜深了,散了吧。皇上,你想前朝的事,哀家也不打擾你了。」我怕和她們踫頭,只得蹲下,趴在膝蓋上取暖。太後下了冷香亭,上了轎,帶著人走了。乾隆看著太後走遠,對皇妃們也都擺了擺手︰「你們也散了吧,朕想清靜一會兒。」皇後關心地問︰「夜晚風大,皇上小心不要著涼。」乾隆拍了拍她的肩頭︰「朕沒事,倒是你要小心身子,該進補進補了。」
皇後走幾步回頭看向乾隆,乾隆擺了擺手,皇後帶著眾妃嬪下了冷香亭,乘轎的乘轎,走路的走路,也都離開了,頓是一個諾大的冷香亭,只剩乾隆帶著幾個太監,和幾個宮女。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我無力地趴到地上,真想就此睡去,離了這些是非。
身子忽然一暖,我被人橫抱起來,抬起頭,對上的是弘歷亮漆漆眼楮,他眼中帶著怒意︰「你膽子越來越大,讓你禁足,你還敢到處亂走。這大冷天,跑到水里做什麼,抓住你頂多罵幾句,也就算了,何必糟蹋身子。」他月兌下披風,把我裹住,命小順子把轎抬過來,抱著我上了轎,在他懷中,身上雖冷,心卻暖哄哄的,我伸手模了模他稜角分明的嘴唇,一下一下畫他的唇形,他一張口,差點咬到我的手指,他對我痞痞地笑了一下︰「這時候了,還敢心猿意馬。」飛快地跑回正宮,把我放到床上,我一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他從我腋下抽出頭,有我頭上來了一個暴栗︰「趕緊起來沐浴更衣,你想干什麼,一會兒朕陪你到底。」不經意間見身邊的宮女紅著臉,抿著嘴笑,我臉忍不住也紅起來,趕緊爬起來,坐進熱水池中,才知道洗澡冷水與熱水的區別,真奇怪有很多人喜歡冬泳。
乾隆洗過澡後回到床上,宮女太監們退出去,吹滅燈,他在我臉上點了一下︰「如果朕不在那兒,你會不會去?」簾子沒放下來,借著月光,覺得乾隆更帥,都說月光下看美人,原來帥哥在月光下,也有一看。
我怔怔地看著他,俊朗的五官,無人比擬的氣質,他嘴角彎起,漾起蠱惑的笑容︰「魏瑤池,自從你進了宮,攪亂了朕的心,也把後宮攪亂了,大清後宮雨露均施這是先祖所訂,偏朕就想和你在一起,即使只是看著你,朕就高興。」
听太後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念叨過這句話,可是偏偏大清皇帝多是多情的,皇太極的宸妃,順治的董鄂妃,康熙的赫舍里皇後,還有乾隆的香妃,一想到香妃,我的心沒來由一陣抽痛,想起慧貴妃的詛咒,我身子一軟,無力地躺到床上,乾隆一愣,伸手模向我的前額︰「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