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爺的嬌妃 079 心欲惜而情不在

作者 ︰ 小靜言

白雲飛身份的轉變,令雲落又悲又喜。悲的是從此要與哥哥相隔萬里,天涯各處。喜的是,白家再也不會成為唐姓皇族們不可言說的心中隱憂危機。

白家幾代將軍功勛赫赫,揚名天下,朝中早已有人以功高蓋主,其心堪憂之名向皇帝諫言,要求削減白家權勢。此次大戰,哥哥身為主戰將軍,更是功名威震,對此唐姓皇族定然會有巨大壓力感,若哥哥繼續在朝中為官,日後也定會遭受排擠,像戰前圍府之困,諸如此類因猜忌疑心而起的災禍,也會源源不斷而來。

如今哥哥被封為西國附馬,算是以唐國名義與西國和親,這次一去西國,即為兩國交好做了貢獻,又解了唐姓皇族的對白家的疑慮之心。也算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丫。

因為若汐已貴為西國女皇,唐賢下令調集一萬輕兵護送西女皇和附馬回國。為示尊重,雲落從虎豹營中接出太子,以國君之名親自送行至京城門外的十里亭中。

雲落牽著太子的手,站在亭前,望著漸漸遠去的隊伍,離別的感傷惆悵,涌上心頭。不自禁的幽幽喃喃道︰"猶記兒時庭前戲,轉眼已至離別前,此去一經萬里路,他年何日才相逢。媲"

"雲娘娘傷心了?"喃喃低語時,臉上熱淚不知不覺的由臉頰滾落,滴在了站在她身前的太子身上。太子好奇的抬頭問,一臉不解︰"雲娘娘告訴漠兒,是誰欺負您了。漠兒長大了幫您教訓他!"

長吁一口氣,雲落輕低子,溫柔的說︰"漠兒,雲娘娘是在思念親人。"

太子听到小嘴一揪,怏怏的垂下頭,低語道︰"漠兒和雲娘娘一樣,也在思念親人。"

雲落心頭一緊,不忍的望著太子臉上的悲傷。想起皇上和皇後的死,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伸出手將太子小小的身軀,輕輕摟靠在她身前。

唐賢與幾位大臣在亭外說完話,轉身行進到亭中時見兩人皆是一臉憂傷的模樣,不禁一怔,明白他們觸景傷情,便走到跟前說︰"雲落,太後一直掛念漠兒,你就帶著漠兒進宮在桃香園著,多陪陪他老人家。"

漠兒一听他說要回宮見太後,小臉神彩煥發,頓時高興的叫起來︰"好啊,好啊,漠兒好想念太後女乃女乃。"

雲落抬起頭,冷靜的看著唐賢,思索著他這樣安排的目的,當初她強行接走太子,是因為太後的囑托,皇後的哀求,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太子的安全。她並不認為,現在的皇宮就是安全的。

唐賢看出她眼中的小心,明白她的顧虛,說道︰"你不可能讓他永遠呆在虎豹營,那里也並不是絕對的安全,上次他會中毒,就是最好的證明。"

雲落微一沉思,知道唐賢說的也是事實,但她不願冒險,腦子里轉出一個想法,︰"王爺,帶太子回宮,臣有一個條件。凡入桃香園之人,雲落有權決定他的生死。誰都不能干涉。"

唐賢很意外的看著她,但是很快的答應了。眼下邊關已定,是解決內患的好時機,只有太子回宮,他的代政才能名正言順,堵住朝中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悠悠之口。

雲落帶著太子,左虎,蔣司南住進桃香園。左虎每日貼身保護太子,一日三餐皆是左虎試食過後,太子才能進用。雲落故意讓太後身邊宮女,將她對進入桃香園中的所有人有生殺之權的消息,在宮里迅速散播,服侍太子的宮女太監,個個做事時千萬個小心謹慎,生怕一時疏忽,就會招來殺身之禍。宮里其他人對桃香園也是敬而遠之。這正是雲落想要的結果。不安好心而行歹毒之事的人,最怕的便是一個死字。她就是要讓他們怕。

蔣司南每日例行的,幫雲落把脈,可接連幾日,雲落都見他探完脈後,面有疑惑驚訝之色,且一日甚過一日。雲落忍不住問他︰"神醫可是探出我體內之毒有異樣?"

蔣司南神情一頓,僵硬著脖子,許久,才稍稍點點頭,卻又一語不發。雲落揮手,將屋里下人打發出去。"神醫有話,但講無妨!"

"王妃體內之毒,再有三日必會發作。三日之內若不行換血之術,怕是會有性命之憂。"蔣司南憂心重重的,撫須而說。

"換血?"雲落詫異的望著他。

"是的。在下一直所說的最後的辦法,就是將您體內的毒血與另一人體內健康的血液做交換。如此一來。才能清了您體內的邪毒。"蔣司南望著她,鄭重而嚴肅的說。

雲落驚得目瞪口呆,臉上的血色,全體消失。怪不得,他從來不曾明說,如此怪異的醫法,她從末听過,怕是世間絕無僅有。被換了毒血的人不是必死無疑嗎?誰肯做這樣的替死鬼?

"神醫是要憂慮,三日之內找不到合適的換血之人嗎?"她準備說出,自己並不打算醫治。

不料,蔣司南卻快速的搖頭。"在下發現,王妃的身體有了變化。本來,應該早就發現才對,可能是您體內的毒素干擾,直到三天前,在下才發覺。"

"什麼變化?"她覺得奇怪。

"您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蔣司南的話似道晴天霹靂,重重的打擊在她的身上,瞬間炸得她魂飛魄散。只覺得天翻地覆,不住口的喊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蔣司南听清她的話,神情一震,覺出不對來。但稍一定神,毋庸置疑的說︰"在下確已探得王妃喜脈。"

雲落震憾極了,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睜大了雙眼,空洞洞的望著一處,一聲不息的怔促著。

"不過,您體內之毒,若不盡快除去,這胎怕是會保不住。"蔣司南屏住心神,大聲提醒著,全然呆掉的雲落。

又是一驚,雲落心中,頓時噴泉般的涌起,漫天的絕望和無奈,完全的六神無言,束手無措了。她甚至不能確定,月復中孩子是誰的。她是了解唐凌的性格的,那晚竹林之中的男人若是他,他絕不會在事後扮作無事,絕口不提。唐凌在去邊關路上對她坦蕩而自然的態度,還有沈嬸無意提起,她曾幫唐凌準備解酒湯送至房中的事情,種種跡像,都表明了,那晚竹林之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很有可能,不是他。

但是那人如果不是唐凌,那太後,唐賢會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嗎?絕不可能。雲落痛苦的扶著腦袋,里面痙。攣地抽痛著。

正在這時,左虎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王妃,西南王府的月妾被王爺下令押進了天牢。"

"什麼?"雲落跳起身,大聲叫道。"彩月犯了什麼罪?"

"像是朝中有人上奏折,說西南王曾與西太子勾結,謀害皇上。密謀造反,彩月姑娘自已投案,承認一切罪行,皆她個人所為,與西南王無關。王爺盛怒之下,下令將她押進了天牢。"

雲落又氣又急又心痛,粉拳暗握,憤然怒喊︰"這個彩月,竟會如此愚蠢!不知道這是死罪嘛!"一跺腳就跑了出去,直接去到清華殿去找唐賢。

高林守在殿外,見她怒氣沖沖的跑過來,也不敢攔。正欲開口稟告,雲落就已經闖了進去,正在批閱奏章的唐賢突然見她闖了進來。驚了一跳,他也不惱怒,只溫聲問她︰"有什麼要事,跑得如此匆忙?"

雲落福了,急聲求道︰"王爺,彩月是無辜的,您放了她吧。"

唐賢臉色一變。顯出沉重來,蹙眉凝聲道︰"雲落,三哥的事,你已經全部知曉,皆是事實。現在朝中有人上折,且有憑有據,還有證人。我若是放了彩月,那三哥的命就不一定能保住。"

雲落身子一軟,不料及還有這層關系,心下頓時大亂,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想唐凌有事,更不要彩月無辜送死。但她又無可奈何,毫無辦法。

見她臉色蒼白,魂不守舍,好不淒涼,唐賢又說︰"雲落,就算我答應你,母後也不會應允。"

雲落無力的望著他,明白,太後為了保住唐凌,不惜犧牲一切的堅決。但她仍然想要拼命挽回局勢,于是又開口求道︰"王爺,臣妾求您,不要殺她,流放,罰做苦役都行,雲落求您,繞她一命。"

她求得可憐至極,懇切至極,唐賢莊重的看著她,目光毅然。"雲落,你知道的,打入天牢,就已經是死罪難逃。"

認清唐賢的態度,雲落不再勉強,心里轉著另外的想法。"王爺,臣妾想去牢中探望彩月,求您應準。"

唐賢憶起她初嫁進七王府時,日。日與彩月相伴的情景,知道她們情誼深厚。心中一震,動了側隱之心,就點點頭答應了。

高林帶著雲落進到陰暗的天牢里,被獄卒帶進一間陰風慘慘的大牢前,鐵鏈一陣「欽匡」響,牢門「嘩啦」一聲拉開。雲落看著低垂著腦袋,穿著囚服,無精打彩的靠在牆角的草堆上的女人,不敢相信的,輕聲喚道︰"彩月?"

彩月突然牢房之中听到熟悉的聲音,不禁喜出望外,身子猛的一抖,人就站了起來。"小姐,是你嗎?"

雲落快步沖到她跟前,扶起她的臉,仔細的看,慘白的小臉上,亂七八糟的又是淚又是汗,不禁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問︰"彩月,他們打你了?

"沒有,小姐,沒人打我。"彩月強撐著,想要微笑,讓雲落安心,可她笑得比哭還難看,更是讓雲落心痛的一顆心揪著痛。

"那你為什麼要認罪啊。"眼淚在眼框里打轉,她忍不住的怪著彩月。

彩月一低頭,就不肯再就說話了。雲落一急,作勢轉身要走,嘴里吼道︰"我費盡力氣進來看你。你還不跟我說實話。"心里一酸,就掉下淚來︰"早知道你這麼想死,當初就不該把你托給三王爺。就讓你在我身邊,讓別人害死掉算了。"

彩月見她說得傷心,反手抓著紫薇的衣襟,一下子就哭出了聲,哭著說︰"小姐,你不要傷心,都是彩月不好。"

"你這是殺頭的大罪,知道嗎?彩月,你怎麼這麼傻啊!"雲落激動的叫著,轉過身,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哭泣的彩月,緊緊的摟著說︰"你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原原本本的,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彩月平息了會情緒,抬手用衣袖抹干了眼淚,就認真的說了起來。

"小姐你還記得紅玉嗎?"彩月問。

雲落點點頭,她當然記得,紅玉是為了替她擋刀,死在了刺客的毒刀之下,一個正當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這樣的犧牲,這麼大的恩惠,她是此生難忘。

"紅玉有兩個哥哥,您當初讓我找了老爺幫他們投到軍中,這麼巧,她們就在王爺的西南軍里,跟在十一王爺手下。自從王爺被帶回宮里,與王府和十一王爺就斷了聯系,我們都惶惶不安,擔心極了,怕王爺在京中出事。前幾天,有人送信給十一王爺,說朝中有人要上奏折給代政王,揭露王爺謀反的罪行。本來十一王爺要上京頂罪,紅玉的大哥勸不住十一王爺,就偷偷的把信拿給我看了。"說到這,彩月停了下來,惴惴的抬眼瞄了雲落一眼。

雲落閃著柔和的目光,理解的望著她,感慨的接過她的話說︰"你看了信,就決定自己上京來替三王爺頂罪。彩月,你這麼喜歡他,心甘情願為他而死嗎?"

彩月堅定而迅速用力點頭,臉上是緊繃的認真無比表情。望著她仍然天真清透的眼眸,柔美無暇的臉龐,雲落哀傷的懷疑,彩月根本就還不明白生死的真正意義。可她對唐凌的喜愛之情,至真至純到已然超越生死,超越一切的地步。如此純情的一位女子,會明白就算用她的死,也換不來唐凌的愛戀嗎?

"彩月,你明白,唐凌並不愛你嗎?"雲落覺得自己好殘忍。

彩月看著她,眼中閃出她從末見過的毅然決然。好一會兒,才抽著氣說︰"小姐,我知道三王爺心里愛的人是你。他愛你的心,多過愛他自己。彩月別無他求,只求能在王爺身邊伺候著。現在王爺有難,別說要用彩月這條命,就算讓彩月下十八層地獄,踏火山,下油鍋。彩月也在所不惜,絕不退縮。"

雲落被深深的震憾了。整個人在這種無私的奉獻精神的強烈沖擊中,久久無法回神,她睜大眼楮,怔怔的望著彩月,啞口無言。

"不行,你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死了。你什麼壞事都沒做過,不能受這樣的懲罰。"良久,雲落反應過來,忍不住的狂喊著。"彩月,你等我,我去想辦法。"說著,就轉身頭也不回,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大牢。

高林守在大牢門口,見白雲落突然跑出來,吃驚的抬腳去追,追到半路,見她去的方向是往太後寢宮,轉而一想,自己就算追去,也是說不上話,一點用處也沒有,折回身子,他就朝著清華殿去,去請唐賢了。

雲落在太後房前跪下,太後不肯見她,只讓貼身宮女來扶她起身。雲落知道太後心意,但彩月生死就在眼前,她別無他法,只能跪著求太後開恩。唐賢得了高林的通報,緊趕著就到了太後宮中,太後讓了他進去,兩個在屋里皆是嘆息無奈,左右為難。

黃昏時分,天雷滾滾,天色大變,烏雲奪頂,傾盆大雨嘩然而至,雲落跪在門前院里,任由豆大雨滴打在身上,須叟片刻之間,全身濕透,滴滴嗒嗒直往地上流著水,冰人的雨水涼透了她的股膚,顫抖著她的神經。太後命人送傘,送雨布,都被她執拗的扔得遠遠的,唐賢實在按捺不住,走出房間,行到她面前,立在身邊撐著傘,幫她擋著那急風驟雨。

雲落胸中憋了一口氣,無處發泄,越發的氣極難忍,不停的亂叫亂喊讓唐賢走開,他卻充耳不聞,一副幫她擋雨,擋定了的架勢。

雲落被雨淋得手腳冰冷,全身打顫。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頭暈眼花起來。跪著的身子軟軟的佝僂成一團,唐賢連忙俯身去扶她,她慪氣的用力一甩,唐賢觸到她冰涼的身子,大覺不妙,上前一把摟起她,強硬的逼著她站起身來。

雲落像一頭惱怒的花豹,鋒牙利爪,手腳並用的,瘋狂的掙扎,用盡了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去推。一拉一扯之間,她只覺眼前一黑,頭向後仰著倒了下去。

唐賢摟抱起她濕漉漉的身子,腳下用力,不顧一切,飛奔向桃香園。一進門,就大聲狂喊︰"蔣司南,蔣司南快來救人。"

住在側房的蔣司南听到王爺慌張叫喊聲,飛快的閃進正廳,瞧見唐賢懷中的雲落,大吃一驚。二話不說,急步上前,幫忙扶著,將雲落放在床上,探上她的脈搏。接著自懷中取出軟盒,打開拿出銀針,在雲落身上施針,不一會兒,雲落吐了一口氣,幽幽的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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