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南海仙翁清了清嗓子︰「五彩上神畢竟乃是上神,更何況又是女媧娘娘……」
「何人誦念吾之名號。」
凌霄寶殿上頓時光華大作,那聲音宛如天籟,從八荒之外傳來一般。雖然輕柔婉轉,可是卻夾雜著難以忽視的肅穆。
看清現身之人時,凌霄寶殿上的眾仙神均叩頭下拜︰「參見女媧娘娘。」
五彩看見現身凌霄寶殿的女媧娘娘,心中大動。
若非萬年前女媧娘娘賜她五道神氣,便不會有今日的五彩上神,更挨不住四支伏神戟的重創。
若非女媧娘娘送她入紅塵歷練,此時她還是八荒之外的一顆石頭,遇不見那白衣如玉的紫微真君,看不破這仙界的爾虞我詐。
可是最終她還是辜負了娘娘的厚望,莫說救世如今怕是連自己都不知求誰來救。
女媧四下望了一圈,看見被四支伏神戟釘在地面的五彩時,略微遲疑了一下,手腕輕輕一轉,四支伏神戟便當即化小,飛入女媧掌心。
「汝等所為何事,動用了上古的伏神戟?」
跪著的玉帝遲遲不敢抬頭,頭上的汗珠已經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啟稟女媧娘娘,五彩上神受妖魔蠱惑,與眾仙神大打出手,故而百般無奈之下才祭出了伏神戟。驚擾了娘娘,請娘娘降罪。」
女媧將一絲神力注入五彩體內,五彩頓時有了一絲絲力氣。
「五彩,汝有何話說?」
四肢沒有了伏神戟的制約,五彩從地上緩緩爬起,一邊支撐著身子,一邊說道︰「我無話可說,怪只怪我識人不慧,听信了小人的謊言。」
五彩說著話,眼楮卻是死死地盯著玉帝不放,玉帝見狀慌忙移開了眼神。
一直傻站在人群之中的夜突然沖了出來,她想攙扶起五彩,可是五彩滿身都是傷,讓她無從下手,只好跪在五彩身邊泣不成聲︰「主子,是我錯了,我真的沒想到。」
五彩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她,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我不是你主子。哪個是你主子,你便回他身邊去罷,我養不出你這樣的侍婢。」
「不,不是。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求求你回去養傷吧。」夜眉頭緊皺,她根本想不到一句假話,竟能引發出了如此驚天的事件,看五彩這個樣子,她的心也如同刀割一般。
「養傷?」五彩一聲恥笑溢出唇齒︰「縱使身上這四個窟窿有一天痊愈,我心上被掏出的窟窿,誰來補?」
最疼的不是刺穿四肢,也不是被伏神戟灼燒的元神,而是這些赤.果果的背叛,以及那句永生永世永不相見。
「主子…主子,你的眼……」夜看著五彩眼中流出滴滴血淚,落在那鵝黃色的紗衣上,綻出一朵淒艷的花。
「眼?」五彩吃力地抬起了手,從她手腕處還不停地涌出更多的血,可是她卻絲毫不在意般淺淺地笑著︰「對,都是因為我有眼無珠,信了那些的狗屁話,若非今日騙他至此,又怎會這樣。如今他說再也不見我了,我要這對招子還有什麼用?已看不見他,再要這雙眼去看什麼?」說罷,便伸手剜去了雙目,扔在夜身上,「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
看著紅色的液體從五彩眼中涌出,夜傻傻地呆坐在地上,久久都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