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紅豆望著那雀躍離開的身影發呆的時候，一抹紫衣坐在了石桌前，推開置于面前的杯盞，那是剛剛有瑜捧起後放下的。
紅豆回過神，手一掃，收去那杯盞，衣袖過處又添置一杯新的茶碗。
玄螭抬手提了茶壺，緩緩將杯盞斟滿，泡了有些時候的茶香隨之飄散，雖是淡淡的，可是卻在空中泛著苦澀的味道。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抬眸看她，只是坐在那專注地飲茶。
紅豆看著他，訕笑一下︰「是不是覺得我卑鄙了些，如此的話也信口胡說。」
玄螭挑起劍眉，眸光微動，停了手中的動作，「倒也，未必是胡說吧。」
沉默了片刻，紅豆換上一個玩笑般的笑容，「莫不是你當真了吧。」
玄螭定眸看著滿臉嬉笑的紅豆，「只怕當真的人，不是我。」
話音落下，紅豆嘴邊的笑便僵住，久久都不知怎麼收回。
玄螭說的對，她也當真了，當真以為只要奮不顧身的留在極月身邊，就會有朝一日與他在一起，再一起看飛花流螢。
看她深陷思緒之中，還是不忍那美目被愁苦填滿，他還是出了聲︰「既是如此放不下他們，又何必非要離去。」
這個問題，已經被問過許多次，而她自己在這三千年里，也無數次的問過自己，何必非要離去。
「因為貪得無厭，」紅豆斂目苦笑道︰「這心經歷了三千年又活了過來，若不再讓它死一次，哪里懂得珍惜呢。」
不知為何，玄螭垂目盯著茶盞中浮起的茶葉，幽幽開口︰「倘若還是不死心，又該如何？」
「那便在他身邊候著，看看最後是能與他在一起，還是死心。」紅豆一掃之前的陰郁，逐笑顏開︰「做神仙倒是有一處好，有這大把的時日可以揮霍。」
玄螭釋然地點點頭，用杯蓋撇開那幾根浮在茶面的葉子，淺淺飲了一口，「何必死心呢，如此便是再好不過了。」
紅豆帶著狡黠的笑容，單手支頤望著玄螭，「有如此感慨，玄螭兄自當是親身經歷過呀。」
看她八婆的眼神，玄螭撇開視線，「經歷過何事啊？」
「自然是男女之情啦。」紅豆挑了挑眉，笑容越發不懷好意。
玄螭輕輕一哼，「沒有。」
看他面上抗拒的樣子，紅豆可沒打算放過這個「交心」的好機會，「你尋的那女子，應該是喜歡她吧，不然又為何不遠萬里，執意去見她。」
「不喜歡。這個問題上次你喝醉的時候問過了。」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絲毫看不出有何紕漏。
紅豆依舊不依不饒，「喝醉了哪里記得那麼許多，不喜歡還去找，莫不是你欠她的？」
玄螭抽出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有些無奈，「勉強算是吧。這個上次也和你說過了。」
「你們怎麼認識的？是你的青梅竹馬？還是你師妹？」紅豆越問越起興致，「你從來不提她，莫非是你朋友的妻子？還是你嫂子？哎！你別走啊，你和我說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