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一頁書，未抬起眼簾，但那涼涼的聲音已傳了出來，「怎麼，又溜過來做什麼？」
五彩嚇了一跳，心想著莫不是連她醒來他都知道，直到一個稚女敕青澀的聲音響起，「尊上大人。」
不用抬眼看，五彩也知道來的人是誰。除了那只碧眼巨蛟，還會有誰對她如此感興趣，當然還有正在窗下翻書的那個發光男人。
少女跪著，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時辰天泉會在五彩的房里看書。少女慢慢抬起頭，偷瞄了天泉一眼，那本書將他的神情擋了個嚴嚴實實，少女又低下頭，沒敢起來。
過了片刻，少女出聲道︰「回尊上大人，我擔心上神的傷勢，所以過來看看。」
天泉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又翻過一頁，幽幽地問︰「看她死沒死嗎？」
五彩在心中暗罵，嘴巴這麼毒，吃砒霜長大的嗎！
「暫時還死不了，不過若是想活蹦亂跳，還需要些時日。」他的語調漫不經心，仿佛他說的只是一株植物，一只蟲鳥。
少女似是有些心虛，支吾著說︰「那、那尊上……」
告退還未說出口，便被那冰涼的聲音生生打斷，「璧女，我逐你去下界是為了讓你闖禍嗎？」
璧女縮了縮脖子，聲音嬌滴滴的帶了些哭腔，「璧女知錯了。」
「知錯？」隨手一翻，語氣似不在意，「你領罰去了下界，卻還不知悔改，是為知錯？」
「下界什麼都沒有，就只有璧女，璧女不喜歡那里。」那嬌滴滴的聲音好不委屈。
天泉終于將書移開，眼神冷淡的似要結霜般，「喜歡還叫受罰嗎？」
璧女垂著頭，默不作聲。
撂下書，天泉站起身來，聲音波瀾不驚，「在我化去你修為前，你還有何想說的話？」
五彩在床上裝睡，听到這句話時也冷不防張開眼望過去，心中月復誹︰才說了幾句就要廢了人家修為啊，發生的有些快吧，再說就在她睡覺的地方，發生這麼血腥的事件，她會害怕的好不好。
璧女也睜著大大的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天泉。
「有？」天泉單手開始聚集神力，「沒有？」
豆大的淚珠滾落，璧女跪著爬了兩步拽著天泉的衣角，「尊上饒了璧女這次吧。」
天泉冷冷地看著她，「上次我饒過了你，才有你這次將天捅破。」
「可是那天不是已經補好了嗎！」緊緊攥著衣角的指節已經泛白，璧女的眼神楚楚可憐。
「你也知道是旁人替你收拾了殘局？」
璧女一愣，松開了天泉的衣角跌坐在地，淚花一滴一滴濺在衣裙之上，「是璧女任性，可是璧女想回家，璧女想與大家在一處，沒有哥哥的地方好可怕。」
屋子里一片沉寂，只有璧女抽泣的聲音。
天泉轉過身向窗前走了半步，「回去思過。」
璧女提起裙裾，連頭都沒回一下，大步跑出了屋子。
躺在床上的五彩總算松了一口，沒見血就好，不然該做惡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