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北靜安寺,在大漢朝遠播聖名。靜安寺的主持空遠師太,是當今的得道高僧,她的禪理恢宏,無人能及,而且慈悲之心,更是紅塵中人難望項背,所以靜安寺一直香火旺盛。
何雪冰由青瑪扶著下了馬車,並不急于進寺,只是靜靜地立于人潮之外,觀看著來往香客。她一向少有出門的機會,今天是難得出府門,乘著老太妃讓她上香,她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看看普通人的生活。
青瑪沒見過漢朝廟寺,高興地拉著主子東看西看,何雪冰微笑著任青瑪拉著從人潮中穿進穿出。
「公主,你看那里在做什麼,那麼熱鬧?」
順著青瑪得手指,何雪冰看去,一座石橋橫陳與廟前,人潮涌向橋下,把三尺見寬的橋洞圍得水泄不通。
「大概是祈福吧!」
「公主,那麼熱鬧,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何雪冰瞅了一眼熱鬧的人群,在收回目光的那一刻,一個修長飄逸的身影在她眼前一閃而過,急向靜安寺走去。南越使者?
「青兒,天氣不早了,我們進廟吧!」說著腳步已匆匆走向靜安寺。
「公主,等等我」青瑪小跑著跟上,「難得出來,有熱鬧不看,偏偏急著往這靜安寺跑。」青瑪嘟著嘴抱怨。
何雪冰不由輕笑,「你呀,真是個貪玩的丫頭!」
「那也是公主寵出來的?」青兒伶牙利齒的回道。
「那這樣說來倒是我的錯了?」
「就是!」
主僕一說一笑,走進廟門,何雪冰一項沉靜的水眸不由的張大。寺院里站滿了人,在院門的左角落里,一位十三四歲的的小姑娘摻著臉色青灰的中年婦人站靠在牆角,神情焦急。何雪冰走到小姑娘身邊,溫和詢問「這位小妹,你們可是來求醫的?」
「是。」
「可是空遠師太?」
「是。每到廟市,空遠師太都會為我們這些窮苦人診病。」
何雪冰掃了一眼院落,襤褸的人群讓她倍感壓抑,「青兒,我們先去天王殿吧。」
「好。」青瑪也是一臉沉重。
「公主我們已經上完了香,為什麼還不回去?晚了老太妃會著急的?」青瑪跟著何雪冰到天王殿拜了彌勒佛又到大殿拜了佛祖。佛已拜完,公主不走反而在大殿四處轉著,她被弄得一頭霧水。
「你這丫頭,這會兒知道著急了,我不走是因為我想見見空遠師太。」還有一點她沒有說,如果那個使者來了靜安寺,必會有什麼事情,也許這是揭開他身份的大好機會呢?
「公主,一個老師太有什麼好見得,我們還是回去吧?」剛才見了那些就醫的人,公主肯定心痛萬分,說不定又要管閑事了,如今她們在王府,需步步謹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又貧嘴了!」這兩個殿沒有,難道是去了觀音殿?「青兒,你去觀音殿看看有沒有一個身體修長飄逸,穿藍袍的香客,如若有立刻回來稟我。」
「是。」看著公主一臉鄭重,應該是有大事,青瑪轉身迅速地出了殿門。
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來這里,背後又有著什麼陰謀?何雪冰攏緊了一雙如山黛眉。
「公主」青瑪人未進門,聲音已至。
何雪冰起身迎向青瑪,「怎麼樣?」
「公主,在觀音殿有你說的人。」
「青瑪你回府一趟,去找代王,就說我在這里等他有重要事情商量。」夜宴中劉義獅子般慵懶卻蓄勢待發的那一幕閃現眼前,不管劉義有多恨她,會南越使者他都是不二人選。
「好,公主,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快去吧!」何雪冰向青瑪揮了揮手。
「代王,那南越使者,已進了靜安寺,一路跟著的大宛左賢王也快到了。」
「好,我們進寺,去找王後。」
何雪冰手端著茶碗立于窗前,遠遠地看見劉義主僕走來,緊繃的心弦悄悄放松。他來得好快,應該是一路跟蹤南越使者到這里的。
何雪冰放下茶碗迎了出去,輕輕一福,「見過代王。」
「起來吧,我們一起去見見南越使者。」
「好,他在觀音殿。」
上完香正準備離去,卻看到清河剛王劉義攜著王後一路走來,男的儒雅沉凝,女的出塵清靈,他的心微微一頓。他們來得好快,帶笑的嘴角笑意不由擴大,好多年沒有棋逢對手的感覺了。
上前一步與二人見禮。
「使者大人也來上香?」劉義回了一揖,禮貌詢問。
「明天就要回南越,今天恰逢廟市,隨便走走,順道過來拜拜佛,代王與王後也來拜佛嗎?」
「雪兒奉母命前來上香,本王是陪客而已!」
「代王與王後真是伉儷情深,惹人羨慕!」說的既像羨慕又別有深意。
南越使者已知他們跟蹤他,劉義微微一笑︰「不打擾大人拜佛了,我們先行告退了。」說完,攜著何雪冰轉身欲走。
南越使者身形微動來到他們身邊︰「我也正要離去,就與代王夫婦相隨一程吧!」
好俊的功夫!劉義眼光一閃,「好,使者大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