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涵如願嫁入王府,與何雪冰並立為代王後。進王府已有十日,她卻從未見過劉義一面。
今日取下面紗,早早的站在府門前等候著劉義。晨曦露重,她卻恍若未覺,鵝黃的衣袍在微風中搖曳擺動。
劉義健步走向府門,在轉身上馬車的一剎那看到了風中搖曳的一截黃裙。
看到劉義走來,趙涵快步迎上來,「代王!」
劉義看到趙涵的一剎那,動作一動,幽深的黑眸墨色漸深,多種情緒在他的幽潭中閃現,最後都歸于平靜。伸手掀開車簾上了馬車,唇都未起,那有片言字語。
馬車很快出了府門,趙涵跑著追向馬車「代王!代王!」一聲聲呼喊都淹沒在得得的馬蹄聲中。眼看馬車漸行漸遠,走出她的視線,她下意識的咬緊了下唇,等到疼痛傳來時她才清醒過來,好看的杏眸中透出絲絲冷意。
坐于馬車中,趙涵的臉在劉義腦中一遍遍閃現,那張臉極似蕭王妃,尤其是神態更是十成十得像。南越皇帝這麼煞費苦心,到底意欲何為?到現在他還未能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他知道這輩子他真正遇到了對手。
散朝回來,直奔蘭湘院,卻發現他的雪兒不在。失了平日的冷靜,他慌忙轉身叫來下人,清婉的笑聲傳來,他的一顆翻騰的心才歸位,迅速打開門迎向踏霞而來的人,「雪兒,你去了哪里?」
何雪冰快步走來,笑顏如花般的看向劉義︰「代王,你看看誰來了?」說著閃開身。
秦懷柔趕忙上前向劉義見禮,與她相隨的男子也上前俯身行禮「見過代王!」
「免禮,懷柔稀客,這位是?」劉義笑看向俯身行禮的二人,順便伸手攬過何雪冰,為她把鬢角的一縷亂發掖向耳後。何雪冰立刻霞飛俏臉,羞惱的看向劉義,卻見那始作俑者正笑得一臉燦爛。
「回代王,這位是綢莊的王老板。」秦懷柔頰生雙暈,眼眸含笑。
「也是懷柔姐姐的未來夫婿。」
秦懷柔嗔怨的看了一眼何雪冰,她的這個一向端莊的淡然的妹妹何時變得這般活潑淘氣了。不由眼眸含笑,從心里為她高興。
「天色不早了,你們在這里用膳吧,我們邊吃邊聊。」說著轉頭看向何雪冰,「地點由雪兒來挑。」幽深的眼眸中笑意暖暖,內里有萬千寵愛。
四目相接,濃的化不開的柔情在二人之間流淌,何雪冰眼角掃到秦懷柔的笑臉,頭腦清醒了幾分,收回目光笑意盈盈地看向秦懷柔,「我們就在一榭閣上用膳!」
「就去一榭閣,邊賞梅邊飲酒!」劉義微笑附議。
家僕很快收拾好屋子,四人臨窗邊觀梅邊聊天,何雪冰提起酒壺親自為秦懷柔和王簫斟酒,「姐姐和王大哥難得過府一敘,今日一定要不醉不歸。」
王簫忙的站起身,雙手舉杯捧向何雪冰面前,「草民不敢勞煩王後,草民自己來吧!」
「大哥說哪里話,今天是家宴,我們只有兄弟姐妹,沒有代王、王後,小妹最小理因由小妹敬大家。」語氣清婉嬌蠻,眉眼含嗔含怨,逗得劉義不由大笑,面向王簫,隨著何雪冰叫道,「王大哥不必謙讓,這里就屬她最小,理應她敬我們。」
何雪冰臉頰染霞,作勢怒瞪向劉義,「小女子的酒可不是隨便喝的,我敬酒,可是有規矩的!」
劉義見所未見,一臉興味︰「噢,說來听听!」
「喝我酒的人必須說一首關于梅花的詩,這詩需應景,二者不具備的罰酒三杯!」說罷滿眼含著挑戰的看向劉義。
劉義強忍著笑,板起臉「好,我們應戰!」
秦懷柔、王簫在何雪冰劉義的一來二往中漸漸的放松了神情,去了局促。秦懷柔抬眸笑道︰「不知妹妹出題可有時間限制!」
「當然有,以一炷香為限!」
秦懷柔微笑著頷首,今日是她這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看著何雪冰不再淡然老成,有了十六七歲女子活潑的一面,她原本听到南越公主嫁于王府懸起的心真正放下了。
王簫放滿杯酒于桌上,看向窗外略一思索︰「一朵忽先綻,百花背後香。」一炷香才燃了半炷。
何雪冰拍手︰「大哥好才思,小妹自罰一杯,」說著就要端起酒杯,劉義從她的手中接過酒杯,「這一杯我替她喝。」何雪冰伸手欲搶,劉義已酒杯見底。
「不行,哪有替酒的,想要替酒,就得說詩!」秦懷柔滿臉笑意的抗議。
劉義滿含柔情的望向何雪冰,緩緩開口「向來冰雪凝寒地,力斡春回竟是誰?」
何雪冰被幽深的黑眸中自己兩個小小的影子吸引竟不能移動半分,他的天地寬廣,但他的心中只有她。十日來的淡淡不安盡去,不由笑顏綻放。
秦懷柔起身轉到何雪冰眼前,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裝模作樣的搖頭,「這也沒病呀,怎麼這般模樣。」
何雪冰被她一鬧,滿臉羞紅,笑著與秦懷柔鬧作一團。
兩個男人暖暖的笑著瞅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幸福的光暈籠了一室一屋。許久,王簫才開口︰「代王,近日的絲綢價格飛漲,貨源極其短缺。長久這麼下去會不會引發……?」
劉義斂去笑意,眼眸驟深,「有多久了?」
「大約有十多日?」
看來這又是南越皇帝為他擺了一棋,「王大哥,你回去暗中查一下,看是什麼人把貨集起來了。」
「是,代王!」王簫鄭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