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桌上一盞燈蘊著溫暖的光,照著榻上靜靜躺著的人。一身雪白的衣裙襯著蒼白的臉愈發的剔透如雪,要不是鼻端微弱的氣息,趙以為今生他已失去了她。
伸手輕輕的緊緊地握住了蒼白皓腕,黑墨般的眼眸緊緊盯著榻上之人,層層翻卷的濃墨里盛滿了擔憂、心痛還有隱忍的等待爆發的怒氣。
抱回冰兒,他馬上召來太醫。幾位太醫為柯冰做了仔細檢查,最後由李太醫奏稟趙,柯冰小姐只是被擊昏了,並沒有受到其他傷害,他揪緊的心才稍稍舒展,可是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冰兒還不曾轉醒,可見這一拳下手有多重,他揪緊的心不由沉了又沉,眼中的墨色更重了幾分。屋內黑壓壓的跪了一地人,沒有一個人敢抬頭,如若能有人此時抬頭,定會大吃一驚,他們的皇上竟然還有疏離溫潤之外的情感流露。
冰兒,我又使你受傷了,另一只手愛憐得輕輕地撫上微皺的如山黛眉,相處半年多,他從沒有看她舒展過眉心,冰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把你強留在我的身邊,錯了嗎?
抬頭看向窗外黑黑的夜幕,冰兒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這夜幕,只是你的背景,永遠只能站在你的身後,不能與你比肩!我該放你回到他的身邊嗎?可是放你走了,我的心又會是黑漆漆的一片,我怎麼可以放掉我的陽光,放掉我的一縷溫暖?手向下滑動,緊緊地握住了冰涼的縴細手掌,冰兒,就讓我們執手相牽,彼此溫暖可好?
「皇上!」靜靜的屋內突地響起一聲低低的呼喚。
趙坐著沒動「是陳夫人還是趙遠還是閩越?」語氣是少有的凌厲。
「是……陳娘娘!」劉緣吶吶出聲。
「傳朕口喻︰陳夫人不顧身份禮法,無故傷人性命,即日起打入冷宮,右相也連降三級。」
「皇上?」劉緣遲疑的叫了聲趙。
趙回頭,凌厲的眼神直射向劉緣。
劉緣心中一顫,趕忙叩頭,「奴才這就去!奴才告退!」
「哥哥……」微弱的聲音傳入耳朵,趙迅速轉頭,看向床上的人,眼中盛滿了星辰,閃閃的照亮了整個面孔,「冰兒,你醒了,疼嗎?」
柯冰展顏輕笑「不痛!」四下看了看,「哥哥,他們……?」
趙看了一眼低頭靜跪著的人,「都退下吧!」
黑壓壓的一屋人退的干干淨淨,霎時只剩下他們兩人。
收回眼光,看向自己的手被趙緊緊的握在手掌中,「哥哥,我想起來坐一會。」
「好。」趙趕忙起身,小心地扶著柯冰坐起身靠著床榻,直起身時見柯冰的頭發已經散亂,又從妝盒上拿起了梳子,準備為她梳理一頭青絲,整件事做的自然流暢。
見趙要為她梳頭,柯冰蒼白的臉染上霞雲,伸手想要接過梳子,「哥哥,我自己來吧!」
「冰兒,你剛剛蘇醒,哪來的力氣?」說著,就要解下柯冰的發釵。
「哥哥,還是讓雲兒來吧!」柯冰暗自著惱,早知道就不找「想起來」這樣的爛借口來獲得手的自由了。
「冰兒,你是信不過我的手藝嗎?」趙停下動作,臉孔湊近柯冰,一臉的委屈,「想我堂堂九五之尊,連為我們冰兒梳個頭別人都嫌棄,好傷尊嚴呀!」邊說邊裝模裝樣的連連嘆氣。
趙一直都如天上的星辰般耀眼,也如星辰般疏離,他用他的親切溫潤遠遠地隔離了眾人,柯冰從沒見過他如此過,不由抿嘴而笑。
「笑了,那就證明你願意了。」趙的眼眸也蘊上了笑意,伸手取下柯冰的發釵,為她梳起了一頭瀑布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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