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冰見劉義坐于她的對面,緊繃的心緒慢慢放松。緩緩地重又坐于繡榻上,水樣的雙眸望向一臉淡漠的劉義。
眼前之人分明是她最親近之人,可是他的神情卻是如此的疏離、冷淡。雖然心理上早已做了建設,可是真正面對時,她的心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寒意森森地直墜冰窟。何雪冰急忙移開了眼,看向桌案上一瓶插著的海棠,潔白的花瓣上有晶瑩的水珠滾動,想是剛剛插上不久。
胭脂洗出秋階影,冰雪招來露砌魂。花因喜潔難尋偶,人為悲秋易斷魂。淡極始知花更艷,愁多焉得玉無痕?眼底的深秋壓也壓不下,何雪冰微微閉了眼眸,逼回了盈滿眼眶的淚。
劉義直直地盯著何雪冰的眼,見那清澈的雙眸翕合間已轉換了季節,清澈如水的春,霎間已是萬物凋零的秋。她身著白衣白裙,坐于海棠邊,人花兩相映,一樣的淡,竟然讓他的心微微抽了一下。
看劉義直直地盯著她看,何雪冰心神微微一斂,她等到他一次不容易,她牽了一牽嘴角,起身走向劉義,「代王,妾得了一柄極珍貴的梳子,妾好久沒有為代王束過發了,正好今日用這梳子為代王再束一次發,可好?」話未說完,何雪冰已來到劉義的身前,伸手握上他的一頭黑發,眼楮看向他的耳後,針尖大的一顆紅痣緊貼在他的耳廓後。沒錯,是她的代王,是她此生的夫婿,此生的良人,他的人還在,冰冷的雙手慢慢有了一絲溫度。
伸手卸下了他的玉冠,一頭黑發霎時傾瀉而下,遮住了劉義的半邊臉。縴細的手指快速地理過他的每一寸頭皮,沒有見到傷痕,看來代王也沒有遭遇她遇到過的情況,他沒有傷到頭部,沒有失憶,可是他卻不認得她,看來是敵人乘他不備時,給他下藥了。
劉義本來以為何雪冰會跟他說些什麼,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苦苦等他,就是為了給他束發!一瞬間腦中如眼前的海棠花,白茫茫一片,竟任由著何雪冰替他取下了玉冠,擺弄著他的頭發。
等他反應過來時,何雪冰已重新給他束起了發。
他從她的手中拽出頭發,站起身面對著她,墨黑的眼眸中全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看著他的眼眸,何雪冰的心中似被針扎過,一下一下尖銳的痛起,他把她當成了以色示人者,但是有些話她不能不說,「代王……,妾听說皇上賜了婚,讓你取匈奴郡主,妾怕這是一個圈套,請代王三思。」
他沒想到雲霧遮繞、如煙似霧的人會說出這樣逾越身份的話,心中不由一陣失望,淡淡的薄怒已起,「本王娶誰或者不娶誰,還輪不到你來置啄!本王還有事情要做,你退下吧!」語氣冷冽一如寒風。
何雪冰身子一顫,滿眶的淚水瞬間就要奔涌而出,她低下了頭,輕輕地福了福身子,退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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