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紀端著碗盤進廚房清洗,她不知道現在腦子里想得都是些什麼玩意。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舒喜歡王之其,想要和他的關系光明正大,到頭來一切成真,她卻一下子變得薄情寡義起來。
思緒神游在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大了一些,盤子在手上滾動的時候不小心滑落到洗手台邊上,發出巨大的破碎聲。
她惶惶然的看著流線台上的碎片,兩只手不知所措。她好像明白了一件事,沒有工作,對于她這樣的工作狂來說,絕對是不能容忍的一個最殘酷刑罰。
發絲垂落到眼前,讓陸川紀的視線有些不明朗,她伸手捋了發絲要別到耳後,身後傳來王之其清冷的聲音,那麼飄忽,讓陸川紀覺得有些不真實玷。
她緩慢的轉身,王之其正雙手抱胸倚靠在廚房門口,眼神不自然的瞟過她身後的陶瓷碎片,「手沒事嗎?」
「嗯。」陸川紀看看手心,看看碎片,有些抱歉。
她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家庭主婦,好像除了工作,什麼都做不好狙。
「走吧。」王之其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一把拽過她的手,輕松的替她解下腰上的圍裙。
他走得有些快,腳步匆匆。陸川紀盡量加快腳步,還是被他拽著忍不住打了趔趄。她這才發現自己是有多忽視他,早在他倚靠在門邊上的時候,已經是換好衣服出來了的。明明西裝筆挺,英俊帥氣,她卻渾然未覺。
王之其在門邊上換鞋,陸川紀不明就里的跟著換。等她終于站直身體的時候,王之其貼心的給她覆上溫暖的大衣,甚至不講一句話。
對于王之其而言,對陸川紀好,就像是他天生的本能。講不講話,解不解釋都次要的東西,只要她幸福就好。
「去哪?」趁著王之其開車門的時間,陸川紀忍不住問。
「你不是說我應該去看看我的父親嗎?」王之其把「我的父親」幾個字咬得特別重,他還在生氣,可是還是听了她的話。
看著陸川紀呆呆望著他的表情,王之其無奈的側過身,給她系好安全帶。其實這時候王之其是高興的,幸好陸川紀不是事事完美的人,所以他才能那麼自然的表現對她的好,照顧的那麼自然。
書上說最好的愛人,是把愛融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陸川紀由著他給自己系好安全帶,收回目光看前面。她如今已經和王之其宣布婚訊,雖然見王錦震是遲早的事情,可還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出面。
她咬著手指,眼楮假裝不經意望到王之其,他在很專注的開車,好像並沒在意她。對于他們結婚這件事,他一直是抱著堅定的態度。白天她決絕了宣布婚期的事情,晚上和王錦震的見面,她是在劫難逃。
「之其,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頭一次,陸川紀像是以商量的語氣和王之其說話,她眼神誠懇,在黑夜中都透著光亮。
王之其知道,在陸川紀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注定了他的無法拒絕。就像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掩飾自己的情緒,少說話,少動怒,可是他做不到。
越是接近幸福,越是無法抗拒背叛。
在和陸川紀結婚這件事情上,陸川紀態度鮮明的違背了他最先的意願,他可以容忍她一次,不會容忍她無數次。
既然記者會的最後結果是讓他們父子二人必須促膝而談,那麼他也會順應天意,把一切都攤開來說個清楚透徹。
「什麼事?」心里的惴惴不安開始蠢蠢欲動。
也許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陸川紀的手覆在王之其的手上,遲遲沒有移動,也久久沒有說話。
車子靜的只听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心跳聲,唯獨沒有說話聲。
車子停穩在醫院樓下,srt老遠就迎著車子跑過來。兩人都保持著原姿勢不動,王之其在等著她說話,也許是一個並不被期待的結果,可他還是希望能親耳听到陸川紀說出來。
「什麼事?」他又問了一遍。
這會子陸川紀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她還能怎麼辦?必須說不是嗎?
「之其…」
「嗯。」王之其以一種超乎常理的耐心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女人,他回答的那麼認真,眼神那麼誠摯。
終于他看到陸川紀啟唇,她用很低的聲音說︰「結婚的事情…」
接下來的話,王之其一句都不想听。陸川紀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他無數次的以為,她的聲音是天底下最美的嗓音,可是此時此刻,就是在這輛車上,他听到了最絕情的回答。
她說︰結婚的事情…我暫時不想結婚…反正有了結婚證,不辦酒席,我們也已經是夫妻了…
王之其當時心里在咆哮,她陸川紀究竟知不知道,在他眼里,結婚到底意味著什麼。他等了那麼久才可以和朝思暮想的女人結婚,經歷那麼多才能和她朝夕相處。
他不管告知婚期之後,他的身份地位有多難堪。不管會被市的人怎麼唾棄指責,他都不在乎,也不想在乎。他有能力,有本事,他可以重新開始,白手起家。
對于陸川紀在他心里的地位,別人的看法永遠都不重要。
只是,陸川紀那樣自我為中心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王之其的憤怒和暴戾,不盡然是因為他脾氣變了,而是這場婚禮,是他在多少思念她的夜里唯一可以承載未來的希冀。她卻輕而易舉的推辭了。
「滾!」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王之其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憤恨。他以為她和他是一樣的,她愛他,雖然可能不及他愛她一般。
王氏百周年慶典上,顧明講的話,他可以當做沒听見。可是,既然她那麼迫切的希望能報復顧明,那麼越快嫁給他不是越好?還是她已經覺得,他王之其已經被她徹底降服,都已經昭告天下,都已經拿到結婚證,所以沒必要多次一舉?
陸川紀,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到底是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在結婚這件事上屢次三番的忤逆我。我不是聖人,我也有感情。
你愛我不夠深,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就算這樣,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向你展示我的好,讓你的心有機會向我傾斜一點,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
這個字顯然是超出陸川紀的意料之外,他以為頂多像前幾天一樣,王之其會和她冷戰,會向她要個解釋。
她太不了解男人,當然更不了解王之其。她不知道一個男人如果固執的在結婚這個件事上掙扎,而這個女人則屢次推月兌,他就會變成一只暴怒的獅子,然後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他的獵物。
「滾!」王之其的身影都沒有傾斜一下,眼楮直直的望著遠方。他犯了一個特別嚴重的錯誤,太愛陸川紀,所以才讓她那麼無所顧忌的傷害他。
第二遍听到這個詞,陸川紀才確定不是自己幻听。她準備了不知道多少解釋想要讓他听完,她真的可以讓他覺得這是個最好的選擇,可是面對「滾」這個字,所有的解釋,都好像變得不那麼動人了。
陸川紀一聲不吭的轉過身,解開安全帶,然後重重的關上門。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她也會生氣。婚禮只是一個形式,既然都領證了,又何必一定要辦婚禮。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辦婚禮只是事倍功半。
八厘米的高跟鞋和冰冷的地板摩擦,發出 的響聲,在整個空蕩的停車場格外清晰。卻也像一把利器一下一下插進王之其的心里,鮮血噴涌,血流不止。
「少爺…」srt知道王之其此刻的心情,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再次敲了窗戶,「夫人在樓上等著呢。」
王之其一言不發,憤怒的情緒有增無減。他干嘛听陸川紀的話,然後腦子發抽似的來看王錦震。他一向身體好得很,說不定這次也是虛張聲勢。
他猛地一甩手就拍響了車喇叭,刺耳尖銳的聲音鬧得srt心里發慌。
究竟是一種什麼緣分讓他們兩人踫到一起,然後形成這樣一個怪圈。天下間的一物降一物,唯一能擾亂王之其心情的陸川紀,是不是也是因此才誕生。
書上說︰男人是有愛情的,女人則沒有愛情。她們的選擇往往是誰對她好,然後就跟誰走。
這種說法用到王之其和陸川紀身上,卻好像並不是那麼行得通,原因究竟是什麼?是陸川紀太厲害,還是王之其太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