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欣喜的等到7點鐘,樓上隱約傳來聲響,細听是很熟悉的男聲,他隔著玻璃仔細觀察。才幡然醒悟,原來他回來了。
梁弗洛終究是回來了。
下一秒跳出的想法讓他忍不住顫了顫,陸川紀和他還有聯系。然後很多事情迎刃而解,怪不得他問她想沒想他時,她決口不答。怪不得他說他在辦公室時她的漠然無視。他的夢,不是沒有緣由!
原來如此。
陸川紀,陸川紀!
滿胸腔的怒氣,可是他沒處發泄,腳猛一踩油門飛速離去。
*
黑色吉普呼嘯著穿梭在車流擁擠的馬路,王之其把車窗開到最大,妄圖這凌冽寒風可以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即使吹亂了他一絲不苟的發型,他還是沒能徹底走出陸川紀帶給他的夢。
如果沒有遇到這個女人,或許他現在正呆在英國,過著王錦震安排的幸福生活。只是他回來了,鬼使神差的被勾回來了。
馬路兩邊郁郁蔥蔥的樹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枯枝,原來沒有綠葉的陪襯,它竟然顯得那麼孤獨寂寞。
現在是幾月份了?10月。始終沒有見過幾次面,每次匆匆一瞥,忽閃而過。
五年了,還是忘不掉他麼?
陸川紀,你要我怎麼做!
車子疾馳過後停靠在便利店門口,只是覺得累了。細柔的發絲,松散著落在指尖,頭靠在方向盤上,看不到前後,只能看到心里那個人一直不肯回頭,王之其何其拼命的叫,她卻始終不肯止步。
「別走!」王之其驚顫,眼前靜默一片,才發覺額頭滲出汗珠,襯衫濕透,這個人佔據了他的心多大分量?連王之其自己都不清楚。
街上霓虹燈亮起,紅黃藍綠層疊出現,勾勒了一座座金碧輝煌的瓊樓玉宇,卻照不亮他心里的陰霾。
梁弗洛?憑什麼這個男人能夠侵佔她如此之久,五年了五年,我改變不了的,他卻不費吹灰之力。
「小其啊,還沒回來呢?」電話里傳來後母葉瑞萍的聲音,在言辭流轉間可見的溫柔嫻淑,高雅端莊。但生母有別,對他再好也是為上半輩子造的孽贖罪。
「嗯。」本能的發出這個聲音,母親離開王家至今十年。他依稀記得王錦震鄭重其事的領著面前的女人告訴她,從今天開始,她就是你母親。
女人笑顏如花,可是他卻感覺不到溫暖。他始終相信他母親是不得已離開,明明前一天還答應帶他去海底世界,怎麼第二天就忽然離開,甚至沒有一句告別?
他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即使過了十年,他依然堅信一定會找到真相。
「早點回來吧,別讓人家小敏等久了。」葉瑞萍小聲提醒。
「好,知道了。」
女孩子麼?哪家的女孩子?他身邊可以坐擁數人,可心里除了陸川紀再容不下別人。
但,他現在只是一只沒有長全翅膀的雛鳥,他需要王錦震的信任,把王氏全權交到他手上。
他會听從他的安排,直到他找到真相。
「千萬別忘了啊,早點回來。」葉瑞萍再次叮囑,滿含笑意。
果斷掛掉電話,抬眼望窗外,華燈初上,美景依舊。他發動引擎,向著那一抹遠處的黑色快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