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花殿內,一身輕薄內衫的梅妃舒適的躺在雕花木榻上,黝黑的發灑了一床,一雙媚眼冷冷發光。她慵懶的靠在床頭,吃著波斯上供的女乃葡萄,芊女敕細致的手指不時的掃過身上輕柔的薄紗,嘴角掛著不明的笑。
「這麼說,現在全天下都知道劉妃乃真女下凡,是國母了?」
「是,是這樣的。」來匯報的內侍擦了頭上的汗,小心的回道。
「哦?罷了,去領賞吧!」
亞瑪面色不定的躺回軟榻,劉芙?她倒是小看了。都說中原女子典雅賢淑,看來只是少數。這番動靜,怎麼看都是個心思縝密的主。從慕容夜前腳去了青山,她後腳就請命去了福寧寺,名曰為炎帝祈福,並聲稱︰陛下一日病未除,她便一日吃齋,永不回邵陽宮。
呵呵~好個永不回邵陽宮。原來,中原人喜歡玩這個。
她靠在榻上深思,本以為打發走了一個,不想又來個難纏的。
不得不說她這番心思倒是個好法子,至少能把慕容夜給逼出來,不要總也封在那破行宮。
只是---劉芙啊,慕容夜現在可是忙的緊,你這般自作多情空做戲給誰看。她放走花沫然下藥的事,想慕容夜已經懷疑了,從回來的格納二人,她就猜出了另一批搜捕的人馬是慕容夜的人。
也是,她放走他的青梅竹馬,他當然要去找。只是,卻沒想到竟然大婚的次日,他就決然離去。受傷,哼~她也很受傷啊。
如今又出了個天命之女,鳳後之命,慕容夜,你該如何?
想到那張俊朗冷峻的臉,嘆息,這個男人真讓她瘋狂。
疲累的閉眼,她要好好想想。半年了,大婚後她一次都沒見過他。沒有召見沒有示意,她從心慌意亂的等待到今日的冷靜應對,小心的踏著每一步,在這無人的皇宮里,小心警惕。
沒有皇上,沒有太後,沒有妃子。看是她最大,卻總也讓她感覺不安。那個人,太過叵測,太過難解。所以她小心的計算著每一件小事,按捺著平靜的守在這里。
只要他還是皇,她就還是他的妃。
現在決政大權分在三個大臣手里,她一個後宮之人如何能參與。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時間已然不多。
「公主….你說這劉妃,皇上會怎麼做?」納亞看她皺著眉頭,也擔心起來。
「怎麼做?」亞瑪冷冷一笑,「我們且看著,若是這般手段就讓她隨了意,那以後我們也學著就是。」杏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紅唇輕吐,「若不然,就等著看好戲吧。」
憨實的丫頭還是擔心,「那萬一她真的成了皇後怎麼辦啊!」
亞瑪拿了一顆青亮的葡萄,眸子里掛了絲譏諷,「哦?就算真當了皇後,我也能把她拉下來。」百鳥朝鳳,靈石顯靈,哼~就讓她看看這天命所歸的國母是否真的是天命所歸。
「你說皇上可信,听說他們中原人很信這些預言的。」
「信與不信,我們等著就好。」只是可惜慕容夜怕還在忙著找那個女人。想到此,心里終于順暢了些。
嘴角勾笑,那個人早已是黃土一堆,不怪他尋不到。
伸手又拿起一粒葡萄,飽滿青亮,這可是她波斯藩主上供的。如今這宮內就她一人,她想當然享受這一切。
那個女人既然恨他,由她動手,也算了成全他們一家團圓了。
決明蘭,世間無解。
看著那雙飽滿圓潤的手指,她微微一笑。她親自動的手,無色無味,中的人卻渾身帶著淡淡留香。即便是普通的大夫看來也只當是活血經絡的丹丸,卻不知----它是吸人血脈的蟲蠱。
決明蘭,天山冰蠶和西域火重蠍交配繁衍的,外表如青蠶尾部帶刺,自在繭內就每日無毒蛇蛇血配合陰日出生的處子之血供養,二十五年方才養成一條。
師傅配已丹丸裹體讓它沉眠,只等化殼後,一飲而盡。
一日日的啃咬,一月月的吞噬,直到那人內里血脈盡空,骨髓耗盡。才會回來找母繭,繼續沉睡。那個人,最後,只剩一個皮囊而已。
嘴角露出愜意的笑,花沫然,你何德何能讓我如此費心。怪只怪你奪了那人所有的主意,怪只怪已經有了我亞瑪,你就只能死。
而那個人,只能是他的。這里,也只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