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炎帝的舉動讓一干人亂了神,而這最為忐忑不安的是後宮的倆個皇妃,劉芙知道炎帝的品性,上次晚宴試探過他的心意,知道立後之舉必是要行,對此心里雖急躁卻也不敢有所動作,相反還萬般囑咐自家爹爹,不可因此事逆了慕容夜的意,落了下乘。
劉旭蘸面上答應,心里仍是計較,單說把他捧上位就用了自己盡二十年時間,豈能讓他隨意把劉家在貶下來。心里有計較,面上還是規規矩矩和慕容夜兜圈子。
慕容夜這幾日對朝中事並未多過問,對他提拔的人和發出的憲法命令也未多加指責,只是如此風平浪靜,仍是讓習慣了謹慎的劉旭蘸心神不寧,似乎什麼風暴就要來臨。
而且,顯然是針對劉家的。
功高蓋主,權大消藩,他懂,慕容夜自然也懂。
只是才短短兩年不多的時候,慕容夜如此防備到是讓他寒了心。
心里一咬牙,就生了對付那個即將被立為皇後的女人。
不是說她恩寵如天與慕容夜半步不離嗎?
那麼,動了她,一為女兒劉芙鋪了路,二來消掉慕容夜的戾氣。
要知道,他可捧他為帝,也可讓他為奴。
主僕之分總要有序。
算下日子,離立後大典不過還五日,陸續已經有不少的小國使臣趕來賀祝,而那女人竟是半點未漏蹤跡。
劉旭蘸模了模下巴的山羊胡子,念叨︰「難道是藏在養心殿?」
這麼一想,心里就是吃驚,慕容夜從小到大很少與人如此親密,若那女人真的與他同吃同榻,那麼這個女人必是慕容夜唯一的軟肋。
劉旭蘸趕緊吩咐人聯系左其,約在傍晚府內一敘。
一頓晚宴酒後,左其因為青山之行本就憋屈的心事逐個給劉旭蘸吐了個遍,最為強調的說了劉旭蘸關心的問題。
听他的意識,顯然慕容夜對這皇後無比上心,更因為行刺一事的大為惱怒。
劉旭蘸邊問邊有了計較,待把酒醉的左其送走後,他隨即就想到了另一個和自己女兒同地位的人,顯然那個女人這會也正不甘心的呆在宮里,冥思苦想怎麼除掉她吧。
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想著,就招來了侍衛,短短兩句正打發人去,就听門外亂哄哄的,不一會衣衫亂七八糟的季氫就被管家拖了進來。
劉旭蘸皺了眉,剛要把人轟出去,就听季氫一臉的頹色,結結巴巴的開口,語氣慌亂︰「…相相爺,季氫有要事上報…」
劉旭蘸看著腳下的季氫,不確定的瞅了一眼。
此人做事無腦,行事莽撞,若留他,非有一日必栽他手里不可。
劉旭蘸不耐煩的揮手,示意趕緊把他拖走。
季氫一看,臉色就白了,三下就掙開了身後侍衛的糾纏,上前兩步跪下,緊張的說︰「真,真的,小的真的有要緊要報,是關吳國路王的。」
听到路王,劉旭蘸不覺詫異,路王怎會在此,莫非是來參加炎帝大婚的?
想了想,抬手示意管家和其他人下去,這才坐在大椅上等他說話。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季氫一看劉旭蘸坐下了,知道有門,當即又恢復了幾分之前的跋扈。
他雖不是拼了命得來的消息,卻也費了一番功夫,自然想問劉旭蘸討些好處。
季氫抿抿嘴,眼滴溜溜轉,「相爺,路王爺這次是沖皇後來的…」
劉旭蘸本還漫不經心的臉當即就是一愣,抬眼緊瞅著他,「怎麼說?」
季氫諂媚的呵呵笑︰「真的,路王爺是來搶皇後的。」
這一聲讓劉旭蘸徹底消掉了臉上的漫不經心,他放下茶盞,盯著季氫冷冷道︰「此事原原本本的說一遍,若果真如你所言,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季氫就在等這句話,當即把前日在茶樓遇到吳國人並與之爭執一事說了個徹徹底底。
劉旭蘸不耐煩的道︰「說正事。」
季氫抿了口唾沫,說自己想報復然後帶人跟蹤那人到了北郊,遇到兩個接頭的人,無意間听了他們的行動,等等,就連暗語都記下了。
「嗯.此話當真?」劉旭蘸這麼問,卻也知道他不敢亂說,季氫此人心機頗淺,用意分明,他如此問只是讓季氫明白,自己雖然許他好處,卻不允許他次次都拿了消息來許條件。
季氫點頭,連連保證絕對千真萬確,罷了還道︰「據那人所言,這女子身份怕是大有可疑。」
劉旭蘸放下茶盞,靜默不語,半響道︰「這事不許再對別人說半句。」看季氫連連點頭,揮手,「去吧,五日後若消息屬實,定少不了你。」
季氫猶豫了下,不過得到劉旭蘸的承諾還是千恩萬謝的離開,心道自己還是在派些人跟著那吳人,不然跑了他就虧了。
劉旭蘸笑著招了內侍,吩咐了幾句,內侍拿著他的腰牌快速離開。
劉旭蘸坐回椅子端起茶盞,輕輕一抿,笑︰他放還在想如何對付慕容夜,不想就有人送上門來。這下不用他動手,也有人為自己清除道路,何樂而不為呢。
直到此刻,他才不得不佩服劉芙,當日那套番鳳鳴岐山讓她和劉家有了如此鞏固的地位和根基,看他慕容夜如何舍這天賜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