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醒來,眼前模糊不清,身體的疲憊怠倦讓她不由的皺緊眉,待適應了眼前的光線後,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屋子里,四周冰冷的潮氣比外面的寒氣還要逼人。
動了下嘴唇,干啞的嗓音讓她不適。
「可有人?」
沒有聲音。
花沫然定了定神,打量房間,身上蓋著破舊的被褥和一些簡單的擺設,應是皇宮無疑,只是這里是哪里?
想坐起身來,四肢軟的如柳條,房間的濕氣和單薄的被褥根本抵擋不了外面的嚴寒,不消片刻,渾身就止不住的發抖。
闔眼苦笑,她這樣子如今半點離不了人,更別論其他什麼的了,已是自顧不暇。
算算日子,似乎這半月來她更顯疲累,睡的時候總比醒的時候多,心里隱有不安,怕是時間不多。
想著,又喚了兩聲,仍是沒有人應。知道是人救了她,卻不知為何不見人影。看這屋子擺設,怕是個下人宮女。
暗嘆,等人回來了再好好謝他吧。
硬撐著到天色全黑也未有人回來,饑寒發冷的她有些昏沉,昏沉中,感覺有人拿著布帕在臉上擦拭,動作小心僵硬,偶爾踫到拿布帕的手也是冰涼,竟是比她還要涼上幾分,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眼也睜開。
昏暗的燈光下,只見一個身穿舊宮衣的女人低頭背著光線,渾身滾燙發熱,冷汗一層層的冒,模糊不清的視線里,總是看不清女子的樣貌。
女人在水盆里洗淨帕子,抬眼看到花沫然醒了,愣了愣,隨後就變的激動,嘴上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看樣子似在哭。
花沫然吃力的回她一個笑容,張嘴想說話,女人連忙放下帕子端了碗水過來。
清澈微涼的水下肚,火辣的喉嚨倒是緩了不少,意識也開始清醒。
女人在她耳邊哭,絮絮中,她終于听清了那人說的話,腦子嗡的一聲,猛然坐起,「鎖兒?」怎麼會?
女人被她叫的呆住,連忙扶她躺下,哽咽道︰「是,奴才是鎖兒。小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嗚嗚….」
花沫然沒有听到她在說什麼,只是腦子里嗡嗡的響,頭沉的厲害,唯一的心念就是,慕容夜騙了她,她讓慕容夜放了鎖兒,不想他從來就沒她離開過。
看這樣子應是被派到下等用人這里,做苦。
心里不知什麼滋味,火辣辣的疼,難怪,難怪廖煙會莫名其妙的質問,難怪吳青嵐會獨身跑來找她,他根本就沒見到鎖兒,不知道自己留的話。
心口發緊,慕容夜,你讓我欠他一輩子,連個解釋都不留給他。
多日的支撐和信念一並瓦解,‘噗~’地胸口一悶,血紅順著嘴角流下,人頹然倒下。
陷入黑暗前,看到的是鎖兒蒼白而模糊的臉,心底的恨又深了一層。
斷了她所有的路,讓她不得不拋棄自己的愛人,背信棄義。
以她為餌,兩國交易,她的感情玩弄股掌之間,讓她無顏見相愛之人,承歡仇人身下,讓她無顏見地下枉死的親人。
慕容夜,慕容夜,黑夜里靈魂似在哭啼,就讓鳳儲國一起陪葬吧,償還那人的情,報復自己的背叛。
黑暗的思緒中,她笑的靈魂發顫,沒有身體的疼痛,沒有莫名的心焦,只有無邊無盡的恨。
小劇場︰
吳青嵐一襲青衣站在樹下,眸中柔情一片,縴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面頰,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傻瓜,我不要你做什麼,只要你好。」
花沫然抬起臉定定的看著他,眼楮酸澀,「我只想做些能做的。」
淡淡的墨香襲來,擁她入懷,「沫兒,我該怎麼對你才好」
101章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