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芷蘭不禁覺得好笑。i^他弟弟或許叫蓮子,妹妹叫蓮花,爸爸叫蓮藕,媽媽叫蓮葉?那這一家子不就是種蓮的。
魯夫人不明所以,卻也沒制止芷蘭的發傻,繼續說下去。
陵園君屬下兵士奮勇抗擊,力圖沖破圍堵與秦軍回合。破敗軍不畏死,還真沖出了幾個勇士,殺入了蓮蓬軍中,把沖鋒在前的國尉李成的頭顱砍了下來。日夜兼程趕回主城的廉一軍也損失上千兵士。
這場戰役僅僅耗費了三天時間,站在「勤王」一方的廉終是佔據上風,順利將妄圖投奔他國的陵園君及屬下兵士擒拿。當然,父親薛洪德也在其中。
「這可是吵架滅族的死罪,唉!」魯夫人嘆了一口氣,感慨薛府的沒落。
「抄家?我們也要被殺?這還有沒有人權啊,要不找個律師給個說法。」芷蘭大吃一驚,慌忙說道。
「律師?」魯夫人一面疑惑。
「哦……就是說,找王上求情,讓臣友幫忙一下。」芷蘭連忙解釋。
抄家滅族在這個朝代可謂司空見慣的事情。父親叛國,肯定牽扯到薛府。其實薛國公威望還在,其實只要把兒子綁來跪下請罪,保存薛府性命倒也有一線希望。
然而,就在薛洪德叛國前幾日,重臣薛冉竟然在上朝的路上被刺客所傷,不久就傷重不治而亡。薛冉病死府中,立即就被倉促下葬。
管事的人沒了,掌事的人也沒了,那這被抄家的命運,可就坐定了。
芷蘭听了整個故事後,心有疑惑,「祖父身為重臣意外身亡,為何王上也不傳人撫恤一番?」
「阿娘也不太清楚,你父親很少來我閣里,就算來,也沒談及朝政的事情。i^」魯夫人埋怨到,「或許是你父親闖下的大禍,讓王上震怒,連帶也厭惡了薛國公吧。」
芷蘭還是想不通這層關系,繼續追問,「那廉將軍怎麼突然就回國了,這可太巧了吧。難道王上一早知道父親的叛亂?」
魯夫人有些意外,一向唯唯諾諾的女兒竟然關心其這事情。魯夫人直言︰「一屆婦道人家,這些事情,娘也不懂。」
芷蘭總覺得其中還有一些謀劃。她頓了一下,繼續問道︰「領導……嗯,王上的旨意呢?」
「宮中沒有傳來消息,或許王上等平定後再行定奪吧。」魯夫人嘆了一口氣道,「躲不過是抄家滅族,或是流放邊疆。你父親倒好,帶著那女人一走了之,獨獨留下咱們孤兒寡母的。」
「娘,你就別傷心了。或許王上仁心仁德,放過我們一家子呢。」芷蘭擁抱這魯夫人,盡力安慰。
魯夫人輕撫著女兒的面,戚然道︰「娘一把年紀了,又無子,走了也沒什麼,可惜了你。娘沒本事,這些年委屈你了。」
芷蘭也有些動容,偎依在魯夫人的懷抱中,說道︰「跟在娘身邊,芷蘭不委屈,」
這話說得是真情實感。現代的她生長在單身家庭,父親忙著賺錢四處奔跑找業務,母愛是什麼,她從來沒感受到。意想不到一朝穿越,還附送一個娘,外加一個小妹宛兒。
「不如我們逃走吧。」芷蘭突然想到一個念頭,立馬靠近魯夫人小聲說,「偷偷逃跑,我們在某個地方再過日子。」
「胡話,」魯夫人拍了她一掌,「我是薛府的當家夫人,怎麼能夠一走了之,這和那女人有什麼兩樣。」
芷蘭模模腦袋,埋怨道,「父親都不理我們,娘還想著這薛府。」
「娘是薛府明媒正娶的夫人,即使王上要殺薛府一家,我也當是領頭的人,」魯夫人堅持,她又道,「況且薛府四周已有重兵把守,我們兩母女又無一技之長,出了府怎麼活。」
這倒是實話,人生地不熟的,且這副身軀瘦弱嬌小,出去種田還能給鋤頭壓死,再拉上個貴族母親,亞歷山大。
芷蘭不忿,說道︰「那……我們在這里等死嗎?」
「或許王上念及薛國公為國為民多年,咱們或許僅僅是貶為庶人罷了。」魯夫人擔憂不已,嘆道︰「也或許,你父親還會回來,把我們一起接走。」
芷蘭對此不屑一顧,「娘,你就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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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另一邊。
澄藍的天空不見一絲雲霧,四周高聳的槐樹在微風吹拂下帶起綽綽碎影,伴著那層層疊疊的九曲回廊,帶起懸掛的千盞瓦檐燈隨風微蕩,更顯得那祥雲雕梁、殿宇樓台高低錯落的趙王宮雄偉壯觀。
秋日巳時,趙王宮議事殿外人影幢幢,剛散朝,皇公貴族和一眾官員在宮人的帶領下有序步出殿堂。
殿門外,只見廉一襲交領右衽直裾袍,腰懸穿珠,後背束黃紅相間的三角紋錦帶。他緊蹙眉頭,背手在後,心事重重。
身為侍御史的滄瀾上前打趣道,「這不是好事情嗎,咋一副苦瓜面的樣子。」
滄瀾身著棕褐色弁服,頭戴碧玉發笄,腰佩銀色螺紋代鉤,顯得氣質不凡。
廉一面不屑,甩手就往前走去,忿忿說著︰「好事?我倒覺得是一大壞事。」
滄瀾小跑跟上,拍了拍廉的肩膀說︰「哎呀,怎麼說也是王上賜婚,這可是大大的榮耀。」
「我感恩王上,但這……」廉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要賜婚一個叛國臣子之女,而且那叛臣還殺掉我麾下一員大將,我恨不得立即擒拿薛洪德泄憤。」
滄瀾嘖嘖兩聲,勸說道,「王上必然有理由,乖乖領命是了。什麼時候你也開始質疑王上的旨意啦,我還以為你會像只老黃牛似的只會耕田。」
廉沒有回應滄瀾的笑話,依舊一副輸掉千百萬家產的模樣,抱怨說︰「王上有命,臣不敢不遵旨。只是……王上是想讓臣如何對待這名女子。」
滄瀾擺擺手,向隔壁的同僚打招呼,順便說道︰「這可不好說。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唄。」
廉嘆氣,「女人真是件麻煩事。偏偏還攤上薛家的人。」
滄瀾不以為然︰「不過一名女子而已,嫁入府中也不過多碗米飯,估計她也不會煩到你頭上去。」
滄瀾見四周沒人,小聲提了個建議,「況且,看王上也沒太重視這事情。你又何必多想。」
「何以見得。」廉虛心請教。打仗乃他所長,這等揣測聖意的能力,不得不依靠滄瀾。
滄瀾直言,「一個內侍的賜婚,王上也送上錦衣綢緞祝賀。此次賜婚,卻連個硬幣都沒有,更別說派個使節上門賀喜,你覺得呢。」
廉點頭認同,「嗯,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