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知曉他是個工作狂,一時半刻不干活反而不自在。i^算了,這等人就該為公司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拿個優秀員工的獎牌放在墳頭上。
芷蘭心中怨道,想著法子讓他好好放松,這時腦海里突然冒起一個念頭。她思索了一番,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即使不願閑著,至少在府里頭放松些。府內姐妹眾多,各有才藝,若覺得煩了累了,不放到各房走走。像是小寶機靈可愛,李夫人穩重成熟,而……夏姬溫柔體貼,又擅廚藝,也是個可說話的可人兒。」
點到夏姬的時候,她瞄了他一眼,心中略微有些不安。
夏姬一向不得寵,多次交談時都露出了失落的神色。芷蘭心中不忍,便趁機推薦一番。雖然把自己的男人推向小三處不合常理,但這里是古代不是現代。嫁入豪門或是貧民並非女子的意願。既然都娶回來了,把她們都趕出去也頗為殘忍。說起來,都是這個男人的錯。
廉听著覺得新鮮,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取笑道︰「咱們的夫人何事變得如此賢惠了,竟把我推向別房。」
見他不把她的話當真,芷蘭半真半假地怨道,「哪有,你不去最好。」
「那就不去唄。」廉順口答道。
雖是自己的提議,但听到這話,芷蘭心中還是閃過一陣竊喜,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廉見此笑了笑,故意說道︰「剛才還替幾名姐妹說話,原來不是真心。」
芷蘭偷瞄了他一眼,見他沒動怒,這才嘆了一口氣,說到︰「倒也不是都算假話。府內女子眾多,天天梳妝打扮也就盼著你瞧上一眼。同為女子,我也能知曉是何等苦悶寂寞。男子可以多情,女子卻只盼和夫君恩愛相處白頭到老,估計大多女子都是這般想法。%&*";」
廉頓了一下,略微思索,便問道︰「哪你呢?」
「我,什麼?」芷蘭沒抓到他問話的重點。
廉凝視著她,繼續問道︰「你也是這般想的嗎?」
芷蘭看了他一眼,小聲答道︰「只願一人心,白首不分離。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男子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那是李白的《白頭吟》,現代一首歌取其中一句改成歌曲「願得一人心」,她頗喜歡。
廉一邊听著,一邊凝視著她清秀的面龐,似有所思。
芷蘭感受到他的目光,也抬頭看著他。兩人雙目對望,並不言語,一時間只留下一室的寧寂,還有氤氳的情意。
或是被他瞧久了,芷蘭略微覺得尷尬。她故意別過頭去,假意嗔道︰「這詞有夠深奧,听不到就算了。」
廉依舊維持著一張嚴肅的面。他看了她一會,才轉過身子走到桌案前,打開食盒取來一個白瓷。
「這是祛瘀的藥,拿水沖服,對身子好。」廉低著頭,簡單地說道。
芷蘭接過瓶子把玩了。雖不曉得里頭裝的是什麼東西,但是他送來的總歸不是劣質產品,單是看那白玉瓷花頗為精致,也知道里頭的東西應該頗為珍貴。
芷蘭捧著瓶子笑著道謝︰「嗯,我晚些就服下。大夫說過藥物相沖,不宜一起服用。這時候宛兒差不多取來煮好藥了。」
廉頓了一下,輕聲說道︰「也好。你……保重好身子。」
瞧著他一面嚴肅,芷蘭覺得好笑,便鬧著他說道︰「咋說得就像要生離死別一般。又不是在拍戲,別緊張,放松些。」
廉依舊只是淡淡地笑著,卻不再說什麼。
芷蘭還想逗著他說話,這時門外傳來宛兒的聲音︰「小姐,該服藥了。」
說到就到。芷蘭推了一把廉,示意他支聲讓宛兒進來。
沒料到廉竟然站了起來,說了句「保重」,然後就徑自離開了。
芷蘭看著他快步離開,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宛兒見門打開,先是一驚,然後行了個禮。
待廉走遠了,宛兒才端著藥進來,疑惑地問道︰「小姐說了些什麼,怎麼大人的神色頗為不安?」
芷蘭也正是疑慮,她接過藥碗一口喝盡後,略微沉思了一會,便對著宛兒吩咐道︰「宛兒,幫忙到外頭打听一下,最近朝里頭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知道了。我這就去。」宛兒接過藥碗,便立即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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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半天,直到日上三竿,芷蘭才把宛兒等了回來。
「去哪里了,怎麼這個樣子。」芷蘭見宛兒氣喘吁吁的模樣,頗為驚訝。
宛兒緊張地左右瞧看,見四處沒人才慌忙關上房門,然後快步跑到芷蘭的跟前,壓低嗓音喊道︰「小姐,不好了。咱們快走才行。」
芷蘭愣了一下,沒明白過來,「什麼回事?你可說清楚。」
宛兒緊抓著她的手,焦急地答道︰「大人要殺害小姐,小姐快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芷蘭一驚,隨即覺得莫名其妙。她疑惑地問道︰「剛才廉大人才過來探望,並無提及有何意外之事。無緣無故的干嘛要害我,你從哪里探听來到消息?」
宛兒頓了一下腳,沒理會她的提問反而焦急的問道︰「大人可放下什麼東西?」
「就一瓶藥而已。」芷蘭老實答道,順手指向桌面。
宛兒扭頭見著了白瓷瓶,連忙跑了過去。她抓起瓷瓶用力地摔在地上。啪啦一聲,瓷瓶應聲碎裂,里頭的粉末掉落了一地。
芷蘭嚇了一跳,正想詢問。
宛兒松了一口氣,又跪在床前說道︰「剛才我偷溜到滄瀾大人休憩的院落,本想……那不重要。反正我偷听到兩位大人的談話。廉大人說一切按照吩咐辦事,藥已經送過去,服用後人會漸漸犯困,睡夢中即會沒了氣息。廉大人讓滄瀾大人明日一早就回報王上,讓其派人過來查看。」
「什麼?」芷蘭大吃一驚。她曉得宛兒一向忠心,不會騙自己。可是說道廉存心要自己的性命,總歸不太相信。
芷蘭抱著一絲希望,疑慮地問道︰「或是別的意思,你可听清楚了。」
宛兒連連點頭,說道︰「這般大的事情,我也不敢亂揣測。待兩位大人離開,我才敢起身,偷溜到後堂查看。果然,里面已經放置了一台棺木,連白衣都準備好了。喪事還能拿來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