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第一幕拍攝很成功,原本還擔心不是科班出身的蘇言風拍起來會有些吃力,看到樣片之後,導演的信心倍增。
開始拍攝第二幕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禮拜之後的事情。
正要開拍,白無顏突然失蹤。麗娜焦急的尋找,劇組出動所有的人尋找。
蘇言風狀畫到一半也匆忙的跑了出去,他不知道為什麼听見白無顏不見的消息會那樣慌張,那樣不安。
蘇言風沿著拍攝的草坪一路尋找一路呼喊白無顏的名字。
這樣的場景好像很熟悉,但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到過這片草坪。炎熱的天氣曬得蘇言風的頭有些疼,他偶爾停下來用袖口擦擦汗,再繼續小跑著,喊著白無顏的名字。
尋找了很大一段距離都不見白無顏的蹤影,此時,蘇言風已經熱得有些虛月兌。于是他在一顆白楊樹下停了下來,他左手扶住樹腰,右手叉在腰上,微低著頭,大口的喘氣。就在他將要離開白楊樹打算繼續到別處找找的時候,視線一晃,看見不遠處最大一顆白楊樹下蜷縮著的人。他確定那就是白無顏,于是輕輕的走到她的身後。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白無顏轉過頭,滿臉淚痕的看著他,他伸手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就像五年前一樣,溫柔而細致。白無顏站立起來,她終于忍不住抱著他大哭起來。
蘇言風瞬間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的雙手應該往哪里放,听見她的哭聲胸口抽疼,將她抱得更緊,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想要給她力量和溫暖。從見第一眼,他就有想要保護她的**。
漸漸的,白無顏停止了哭泣,蘇言風也松開了她,溫情的看著她,「好了,大家都在擔心你呢。」說完他拉著她就要走。
白無顏突然抽出握在他手中的手,「你也擔心嗎?」剛剛哭過,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蘇言風怔了怔,然後點頭,「當然啊,不然我怎麼會出來找你。」說完,便淺淺的笑笑,然後拉著白無顏想要繼續走。
白無顏輕輕咬住嘴唇,抬頭看著蘇言風「那麼,你為什麼要忘記我?」她吞吞吐吐的說。
蘇言風一臉茫然,有些吃驚的看著白無顏,「難道我們之前認識?」蘇言風睜大雙眼,突然很激動的抱住白無顏的雙肩。
「你真的忘記了?」白無顏身子一軟,無力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是忘?還是不想記起?」她眼神空洞而絕望。沒有一點光芒。臉頰瞬間蒼白,嘴唇微微顫抖。牙齒發出輕微的磕踫聲。
她輕輕搖頭,抽泣著,然後笑了,苦澀冷漠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像是走火入魔。
蘇言風看著失控的白無顏,頓時心中一陣翻涌,像是被刀扎一樣痛,他想要安慰她,卻不知從何說起,想要抱著她,卻不敢接近。
難道我過去空白的記憶里,真的有你嗎?我們是什麼樣的關系?才會讓現在的你變得那樣痛。他在心底問。
白無顏冷笑一聲,轉身向前走去。
她抹著眼淚,手掌緊握,指甲潛入手心,生疼。
他不想記得,不想記得。
他怎麼會願意記得?
蘇麗的話突然響起來︰「呵呵,你以為風愛你嗎?他只是利用你,所才騙你到酒吧,聯合別人在你的酒里下秘藥,然後將你賣給我,拿著錢走了,哈哈▔」蘇麗嘲諷的笑聲不斷在耳邊響起。
白無顏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
她在心底懷疑著蘇麗的說辭,卻又漸漸承認,她不停掙扎、掙扎,終于她累了,沉沉的蹲下。失聲痛哭起來。
那段痛苦的時光從記憶中再次席卷而來,讓她失去了最後一絲力氣,最後重重的倒下,攤在草坪上。
時光回旋到五年前的那個早晨,醒來的時候,自己未著一縷的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身體傳來的疼痛感讓她不能動彈。
從那之後她的世界完全顛覆,被逼著陪客,幾乎每天被打,那些惡心的面龐,和那些假面的猥瑣男人一一向她撲來。
她試著逃跑過,可是沒有一次成功過,每次被抓回來都被打得遍體鱗傷。漸漸的受不了毒打的她也放棄了逃跑的念頭。成天活得像一具軀殼,行尸走肉。
也就是那時候,蘇言風消失了,像是人間蒸發,再也沒有出現過。
然而,五年後,他出現了,是從英國回來的,並且成了享譽國內外的青年畫家,蘇麗的說辭終于在她的心底萌芽,到今天長成參天大樹,越來越穩固。
一陣大笑過後,白無顏再無言語,眼楮疲憊得像是吊了一坨重重的鐵,怎麼也睜不開,于是她沉沉的閉上雙眼,像是被抽了靈魂的布偶,一動不動,臉頰還有沒有干涸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