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不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好笑麼?」白無顏笑得更加大聲。
「之前的我們是不是有什麼關系?」將白無顏的手拽得更緊些,渴求著她的回答,似乎她成了他找回記憶的唯一線索,所以他才要死死拉住不放。
听見蘇言風的問題,白無顏瞬間覺得心里抽疼,那句反問似乎撕碎了她所有的防備,讓她無顏以對,近乎崩潰,面部開始猙獰,睜開蘇言風的手,拿起那幅畫胡亂一通撕掉,然後在房間里亂竄,看到什麼東西就砸什麼東西,像是失控的野獸一樣瘋狂,她拿起以前和蘇言風共同的東西就開始往蘇言風身上砸。
「這是十六歲那年,第一次,染紅的你的襯衫。」
「這是十八歲那年,第一次為你打胎的手術發票。」
「這是十九歲那年,為你輟學的第一天,我們一起去買的情侶裝。」……
白無顏失去理智一般,一件一件的砸,一件一件的說。
蘇言風一邊擋迎面而來的東西,一邊听著她近乎絕望的話語,心疼得難以復加。
忽然,他猛地一拉,將瘋狂的白無顏拉到自己面前,雙手架住她的手臂,疼惜的看著她,緩緩說︰「我失憶了,忘記了七年之前的所有事情。」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顫抖的不像話。
白無顏滿淚痕呆滯的看著蘇言風的臉,他失憶了,簡短的幾個字,卻像是一個晴天霹靂一般讓她動彈不得。
恨了這麼久的人,原來早已忘記她,他沒有故意,只是沒有來得及記起。心像是被戳的千瘡百孔,疼得快要窒息。
「告訴我,我們之前的回憶,好不好?」蘇言風將呆滯的白無顏輕輕擁入懷里,嘴觸在她的耳邊輕聲說。
「求你,告訴我。」帶著乞求的言語。
白無顏仿佛是累了,失去了力氣,她癱軟的倒在蘇言風的懷里,這一刻,那個久違的懷抱終于回來,可是溫度卻沒有當年的炙熱,眼淚無聲的留,砸在他的胸膛,每一滴就像是鼓槌重重的擊打著他的心髒。
她深吸一口氣,雙唇微微顫抖,輕聲問︰「什麼原因?」
「听說是車禍。」
那個埋藏七年的事實,頃刻之間被剝開,攤在兩人的面前,面目全非,都不再是當年的少年少女,一個已經被歲月洗盡鉛華,以為已經有足夠的勇氣去恨,所以義無反顧的將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一個已經被回憶折磨得不成人形,記憶扭曲,以為有足夠的能力去接受那七年之前的空白,所以才蒙蔽自己,努力向前走。
不知道,這一刻是來得太早還是太晚,讓他們飽受折磨之後才相聚,可是懷抱卻沒有當年的溫柔,變得寒冷而生硬。
時間過了良久,白無顏才緩緩從蘇言風的懷里抽離,她總是那麼容易相信他,一如當年的固執,他消失的那年,她以為他只是暫時離開,她以為他還會回來將所有溫柔傾注于她。如今他說他失憶,她也毫不懷疑的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