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蘇言風,你看看你自己,究竟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蘇言風?」林曉萌厲聲呵斥道。
蘇言風一怔,因為疼痛稍微佝僂著的脊背瞬間拉得筆直,他看著林曉萌,腦海里不停回蕩著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他變了。似乎是這樣的,自從恢復記憶,和林曉萌只之間多了一個天瑞,他就沒有安心過,總以為空白的那五年會是他們之間一道深深的鴻溝,所以才會變得狹隘,想要時時刻刻的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小心翼翼的除去她身邊的每一處障礙,以為這樣將她圍在自己建築的城堡中,那段空白的時光終究會被填滿,可是他卻沒有想過填滿只見竟然越走越遠,走到背影都模糊的地步,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說著便轉過頭去,朝著天瑞病房的方向走了去。
秘書老劉恭敬的點了點頭,立馬轉向護士站叫來幾個護士將蘇言風強制性的送回了病房。
蘇言風頹喪的垂下雙肩,原本隱隱作疼的胸口,忽然加劇,佝僂著身子,用力捂住胸口,輕聲喚著林曉萌的名字︰「萌萌▔萌萌▔」眼淚大滴砸在地板上,似乎砸出沉悶的聲音,悲涼、滄桑。
回到臥室,林曉萌仍然很乖巧,顧媽扶著她坐在床上,然後幫她到衣櫥里取出睡衣給她換上,接著幫她把頭發吹干,她一直都安靜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她抽泣著,雙肩不停起伏。過了許久,原本灰蒙蒙的天,徹底沉沉的壓了下來,轉為黑夜。
林曉萌一怔,眼里卻沒有半點震驚的喜悅,她跟期待的是他接下來的話。
只見蘇言風瞬間變得像凶猛的野獸,將手臂狠狠一揮,打掉夏明成附在自己肩上的手,情緒也開始激動,猛的站立起來,冰冷的眼神看著夏明成,高聲喊道︰「你走開,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他一邊換著毛巾,一邊用手試探她額頭的溫度。
爸爸媽媽,我該怎麼辦?她在心底輕聲呼喚。
聲音很弱,卻足夠他听清。
他以為他努力挽回,卻沒有想到給她帶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將她完整而美好的人生戳得千瘡百孔,怎麼努力都彌補不來,因為那些傷疤總也會留下。
夏明成見他望著自己,上前一步,手扶著他的肩膀,低聲說道︰「風兒,回病房去吧。你這樣,你媽會不安心的。」
秘書看不過去,雖然是夏家的員工,論輩分還是應該被尊重一番的,于是他上前看著蘇言風,低聲訓斥道︰「風少爺,老爺是為了你好,再怎麼他也是你的生父,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跟他講話?」
方才听夏明成秘書說林曉萌驚慌失措的從夏家跑了出去,還在醫院換藥的天瑞,立馬扯過護士手中的紗布,胡亂的裹了幾下,便跑出醫院,開著老劉的車奔到林曉萌的家。
一切都收拾好之後,林曉萌似乎是倦了,坐著坐著就開始打盹兒,顧媽見她困乏的模樣,輕輕的晃了晃她的手臂,她才緩緩睜開雙眼,迷茫的眼神看著顧媽。
到門口的時候,慢下步子,深吸一口氣,握住門把,輕輕將門推開。
想著夏明成的心就開始胡亂翻騰,這段時間太多繁瑣悲傷的事情,生離死別的場景已經讓他整個人都心力交瘁了。
沒有等到顧媽說完,天瑞便急切的奔了上去。
他吃痛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低聲吩咐到︰「讓林曉萌明天來家里吧。」
夏明成看了看他,想到天瑞,沒有要逼她一定答應的意願,于是緩緩的點了點頭,「後天給我答復。」
將她橫抱在懷中,正要下樓,听見門鈴響起。
見是天瑞,顧媽立馬開了門。
林曉萌淡淡的看了一眼顧媽,輕聲說了句︰「顧媽,我沒事。」便錯開顧媽的身子,朝著樓上走去。
顧媽急忙的和醫生打完招呼,便將他領到樓上。
顧媽皺起眉,疼惜的看著她,輕聲說︰「小姐,到床上躺下,好好睡吧。」
夏明成的話不停在耳邊回響︰「我去自首,林氏企業還你,和風兒結婚。」
想到這里,天瑞立即叫來顧媽,讓她打了一盆熱水來,拿了兩根毛巾,還讓她找來感冒藥。
她愣了愣,話卻堵在了喉嚨,那股決絕堅毅的態度瞬間消失了。
被雨水淋濕的頭發緊緊的貼在臉上,衣服貼在身上,隱隱的透著膚色,面容慘白。
林曉萌大概是哭得累了,乖巧得像個小孩一樣,跟著顧媽的腳步上了樓。
天瑞看著她,心底隱隱猜測。
他的眉頭鎖得更緊些。是發燒了嗎?
疼惜的看著她糾結而復雜的表情,忍不住用手去抹去她所有的痛苦。
只見夏明成頓了頓說︰「我去自首,林氏企業還你。」
在他們心里都明白,這個小姐這些年來受了多少苦,消失十年,剛剛回到家里便生命垂危,死里逃生回來卻得知父母雙亡的消息,家散了,人沒了。
顧媽跟著抹了抹眼淚,關切的語氣說道︰「小姐,咱們上去把衣服換了吧,免得著涼。」
推門而入,夏明成已經坐在書桌前,上次的藍色文件夾已經擺在桌上。
他長嘆一聲,然後輕聲喚了喚他的名字︰「風兒▔」
很快,醫生便確診,嫻熟的取出鹽水和藥,快速的給林曉萌掛上。
天瑞焦急的搖了搖頭,繼續問︰「顧媽,萌萌有沒有回來?」
可是,如今時過境遷,殊不知那些生命中的插曲太多,讓彼此錯過了太多,生命中融入了不同的角色之後,整個步伐和心思卻變了調,她以為只有她固執守候和堅持,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給自己的定心丸,一旦失效,那些真真切切的感情就像洪水決堤一般,噴涌而出。
天吶,燒得這麼厲害!他低聲埋怨道。
林曉萌頹喪的垂下雙肩,抬眼淡漠的看著蘇言風,輕輕用力睜開他的手掌,淡淡的說︰「可是,我卻沒有了當年愛你的炙熱。」
林曉萌的哭聲越來越大,所有的人都出來了。
夏明成將文件夾翻了翻,然後順著桌子滑到林曉萌眼前,淡淡的問道︰「還記得我麼的交易麼?」
總算有一個正常的臉色了,天瑞在心里想。
淅瀝瀝的小雨,逐漸變成大點的雨滴打在她單薄的背上,似乎烙下了憂傷的印記。
認真的看著她熟睡的模樣,隱隱的感到滿足。
夏明成身子一怔,眼里閃過一絲哀傷。垂了垂眼簾,不再說話。
看看她薄薄的嘴唇,有點失色,天瑞微微皺了皺眉,低聲埋怨道︰「嘴唇的顏色總是這麼淡。」說著便伸出手去,想要撫模她的臉頰。
關上門,透過鏡子看了看自己。
就像山間的風不停在山谷回響,綿延不絕。
身旁的秘書見狀,立即上前,拍了拍蘇言風的肩膀,輕聲喊道︰「風少爺▔」
可是想不通的是,明明那麼想要奪回林氏集團的她,為什麼面臨這個抉擇的時候卻猶豫了。還倉皇而逃。
見醫生已經趕來,天瑞便將林曉萌抱回房里,放在床上。
蘇言風這才緩緩轉了轉眼珠,抬眼望了望夏明成,仍然是哀傷的眼神。
可是這一刻她首先想到的卻是天瑞,那個曾今在她生命里走過的少年,總是穿著藍格襯衫的少年,有著淡淡哀傷的眼神,總是一副老成的模樣。
「和風兒結婚。」夏明成看著林曉萌平靜的說。
他頹喪的癱坐在排椅上,過了許久。來勸他回病房的護士換了一撥又一撥,都無濟于事。
想到這里,大家都紛紛搖頭嘆息,疼惜他們眼前這樣曾經被捧在手心的小姐。
果然,他輕輕撫模她的眉,便舒展開來,臉頰的肌肉也放松了。
見林曉萌來,夏明成放下手中的茶杯,輕咳一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輕聲說了句︰「隨我來吧!」說完就轉過身,上了樓。
天瑞來的時候,顧媽正在打掃。
夏明成朝著沙發晃了晃頭,淺淺的說︰「你坐吧。」
林曉萌到夏家的時候,夏明成正在喝茶。
林曉萌不停發出干嘔的聲音,卻始終沒能吐出任何東西。
她平躺著身子,海藻般的頭發散落在海藍色的枕頭上面,像及了海底的風景。
終于她平息了心底的悲傷,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林曉萌呆滯在原地,任由顧媽將她身上多的雨水擦去。
林曉萌愣了愣,還是跟了上去。zVXC。
胃里不停的翻江倒海,于是她推開車門,下了車,跑到路邊,弓著身子,作嘔吐狀。
夏明成再喚一聲︰「風兒▔」
終于她累了,癱坐在地上,看著遠方。眼神茫然無措。
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看見林曉萌幾近崩潰的狀態,都紛紛抹了抹眼淚。
林曉萌敷衍的點了點頭,起身,倉皇而逃。
路上,剛剛詢問蘇言風的主治醫師之時,他的叮囑一遍又一遍的再腦海里回蕩。
林曉萌泰坦望著他,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條件,照理說來,她應該求之不得,既可以和蘇言風在一起,消除了他們之間那道阻礙,又可以將林氏集團奪回,讓父母瞑目。
突然一陣燙手的溫度傳來,讓他的手自然的一縮,整個身子都跟著抖了一番。
現在外面還下著大雨,出去必定會淋濕,迅速的考量了一番,天瑞決定將醫生請到家里來。可是即使醫生過來治病,也有好一會兒時間才趕得來,更何況林家大宅不在繁市鬧區。如果這段期間沒有措施,只怕林曉萌會燒出問題。
從夏家出來,上車,發動引擎,將馬力開到最大,迅速逃離這塊地方。
夏明成帶著秘書緩緩的走了過來,見他呆滯的眼神,已經沒有了聚焦點,看完天瑞,心底本就難過,同是自己的孩子,看著他們一個個受傷。夏明成忽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失敗的父親。
她看他眼神生硬,不再有往日的熱烈。
見林曉萌濕漉漉一身,顧媽立即慌忙的迎上去,關切的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淋了一身雨回來?」
這期間林曉萌只是偶爾痛苦的低吟兩聲,並沒有醒來。
掛好水之後,醫生告訴天瑞換藥的方法,和最後拔針的方法,開了藥,便離開了。
一路擔憂,剛剛推門那一剎那,看見林曉萌安然無恙的躺在床上,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顧媽匆忙的下樓,通過攝像頭看了看門外的人,確定的約好的醫生到來,才迅速的將門打開。
雙眼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白希的臉頰,泛著些許紅光。
等到蘇言風掙扎著回到了病房,夏明成這才蹣跚著腳步緩緩移動,在秘書的攙扶下離開。
顧媽仍然處在驚恐中,木訥的點點頭,輕聲答道︰「回來了,在樓上。」說著還指著林曉萌的臥室。
嘴角扯起一抹牽強的笑容,自我嘲諷道︰「林曉萌,認命吧,你注定不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
他還是沒有反應見他這般悲傷的狀態,夏明成雙眉鎖成一條直線。
可是她卻咬著牙,死死的硬撐了下來,每天還要裝得跟一個無事人一般,他們又怎會不清楚,其實她只是將所有的苦水吞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夏明成難過的嘆一聲,低聲說︰「算了,老劉,讓護士將他送回去吧!」
一進門便慌張的問︰「顧媽,萌萌呢?」言語甚是著急。再讀讀小說網
說完,便憂傷的垂下眼簾,歇息了一會兒,才擰動鑰匙,車子發動。
關上門,緩緩的走了過去。
可是他怎麼猜都沒有猜到那個真正的緣由是他。
醫生也沒有多作客套,直奔主題。
和蘇言風結婚,白頭到老,曾經是她最美好的願望。從十六歲起便成了她一生的期待,她以為只要她義無反顧,傾盡生命去愛他,就會換來最完整的愛情,她以為只要他們的手還能牽在一起,就不會再分開。攜手走完余下的時光。
過了許久。
蘇媽追上去,焦急的說︰「趕緊把這身濕衣服月兌下來啊,否則會著涼的。」顧媽說著就隨手拿起一條毛巾,一邊擦林曉萌濕透的頭發一邊皺著眉抱怨︰「怎麼就淋成這樣了?要是感冒了該如何是好?」一字一句都透著滿滿的關懷。
到家之後,沒有將車停到車庫,便下車進了門。
蘇言風沒有半點反應,緊鎖著眉,淚光不停在眼眶里閃爍,右手一直捂著心髒的位置,一動不動。
他踏著輕緩的步子走向林曉萌的身邊。
見此方法不管用,天瑞開始著急了,于是慌忙的從衣櫥里拖了一件大衣裹在林曉萌的身上,打算將她送醫院。
她明白,林曉萌定是遇到非常難過的事情,不然不會這樣情緒失控的,于是顧媽用更大的力度將林曉萌抱得更緊些,然後空出一只手來,模著她的後背,哭喪著聲音安慰到︰「沒事,沒事了,小姐,還有顧媽在呢。」
顧媽按照天瑞要求給林曉萌服下感冒退燒的藥,突然則守在她的床邊,將用熱水浸濕的毛巾疊成矩形,敷在她的額頭上,來回交換。
接著便是趙美心臨終前的話語。
天瑞身子一顫,他永遠都不會記錯,這是她第二次在睡夢中交出了他的名字,他應該高興,可是心底卻隱隱不安。
顧媽仍然喋喋不休︰「要趕快把濕掉的衣服換下來才行。」說著就將毛巾往旁邊一扔,接著便推著林曉萌的腰要往樓上去。
听見林曉萌顫抖著言語,帶了一絲乞求的口吻︰「能,讓我想想麼?」
大抵,她是愛上天瑞了吧。他在心底這樣隱隱猜測。
他伸出手去,再次撫模她的額頭。
夏明成輕咳一聲說︰「果然還是那個雷厲風行的白無顏。」
只見林曉萌的雙頰越來越紅,天瑞時刻去試探她的溫度,不料卻越來越高。
「讓風兒和林曉萌結婚,讓他們在一起,至少讓風兒幸福快樂。」
老劉開著車,透過鏡子望了望一旁的夏明成,滿臉憂傷,疲憊的得似乎就快要睡去,他疼惜的皺了皺眉,輕聲答道︰「好。」
他小心翼翼,害怕弄醒她。
她愛蘇言風愛得世人皆知,可是為何給她最好的路走下去,她卻膽怯了?
顧媽茫然的看了看他,看著天瑞被血漬浸染的袖子,驚嚇了一番忘了天瑞的問題,慌張的問︰「天瑞少爺您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佝話似脊。
蘇言風呆在原地,被林曉萌掙月兌的手掌還懸在半空中。看著林曉萌離去的背影,才發現原來那道深深的鴻溝始終都沒有被填滿,反而越來越深,深到他找不到任何辦法到達對岸,只有看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只見蘇言風瞟了瞟夏明成,並不理會秘書的訓斥,繼續恨恨的說道︰「我寧願不要這樣的父親!」
記憶里和天瑞度過的那些歲月,像電影膠片一樣,不停播放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他的情況在惡化,要盡快找合適的心髒,做手術,否則我也確保不了他還有很長的時間。」
只見他雙眉已經皺成一條直線。
林曉萌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屑,卻又不得不妥協,冷冷的回到︰「要我答應你什麼條件?」
林曉萌瞥他一眼,便坐了下來。
他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這樣直白的告訴自己,是要他做好心理準備,準備接受林曉萌即將成為自己的嫂子的事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曉萌大聲哭才漸漸轉為抽泣。
也許她注定這一生都會與自己愛的人錯過。
顧媽就像照顧自己的孩子一般細膩,見林曉萌乖巧的模樣,便也開心的笑了笑。
她從來都不願去承認,蘇言風離開的那五年,時間已經將曾經的感情腐蝕得千瘡百孔,岌岌可危,只是那份埋在心底的不甘在作祟,以為得來便是愛,以為他回來便回到了原點,所以故意抹去和天瑞深刻的那兩年,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色就是最完美的結局。可是,這一切早在蘇言風離開的那一刻都已經注定變化。
天瑞守在一旁,疼惜的看著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是那麼的脆弱,就好像他一閉眼,她就會消失一般。
將藥箱放在一旁,迅速取出工具,便開始看病。
秘書上前,打算繼續訓斥他一番,卻被夏明成伸手攔了下來。
想起夏明成方才告訴他的話,說要林曉萌和蘇言風結婚,他便答應將林氏集團還給她。心底一陣揪疼。
夏明成看著她的表情,想起昨日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心底自然有幾分明白,她的猶豫,不是因為其他,正是他這一生都愧對的兒子天瑞。
那聲哭喊,讓本就感性的顧媽心髒蹦蹦的直疼。忍不住眼淚瞬間從眼眶掉落。
他顫抖的舉起雙手,拉著林曉萌的手腕,眼神里滿是哀傷,還有淚光在閃爍,顫抖著聲音說︰「萌萌,我愛你,愛你,你知道的,就算空白了那五年,可是我對你的愛,卻絲毫未減。」
眉眼舒展,看起來很是平靜美好。
床頭上,藥水順著長長的吊管緩緩滴落,流進林曉萌的血液里。
林曉萌再瞥他一眼,等他開口。
林曉萌點了點頭,便自覺的月兌下鞋子,爬到床頭,乖乖的躺下,蓋好被子,看著顧媽,淺淺的笑了笑,一會兒便閉上了眼楮。
忽然林曉萌的手一顫,將他緊緊的拽住,喃喃道︰「天瑞,天瑞▔」
也許是天公也悲傷了,一陣清風拂過之後,便飄起綿綿的細雨。
不出夏明成所料,那個心髒堅毅的白無顏,一如當初,即使他說他下一秒就要死去她不會有半點疼惜,更不會為之所動。
任誰來承受這樣的打擊都會一蹶不振,甚至想不開。
那個倔強的女子早已被歲月磨平稜角,背負了太多的歲月痕跡,心早已千瘡百孔。
見林曉萌睡著,顧媽也沒有多作打擾,輕緩的走了出去,將門輕輕關上。
林曉萌忽然轉過身來撲到在顧媽的懷里,將她死死的抱著,哭著喊道︰「顧媽▔」
見林曉萌安靜的躺在里面,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猛的一踩剎車,由于慣性,身子往前一傾,額頭撞在方向盤上,。
隨著藥物緩緩浸入她的身體,林曉萌的情況也漸漸好轉。
只是她一直緊握著天瑞的手,不願放開。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天瑞仍然守在她的身旁,看她安然入睡直到天空逐漸露出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