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跑步,重力訓練,打球,整個下午天藍把自己塞進一個瘋狂運動的國度,她就不信她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不過一場分手的事情還能影響到她。
滿身大汗地走出壁球室,她大口大口地喘氣以調整呼吸,抓起毛巾,抹去臉上泛濫的汗水。
她走向VIP休息室,從專屬的櫃子里拿出手機,重新開機,居然一個電話都沒?關上櫃子,拿著浴巾走向淋浴室,幾分鐘後,已經著裝完畢的她,抓起車鑰匙準備走出健身房。
拿著車鑰匙,她愣在原地,回別墅嗎?在這一刻,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
看來大量運動並沒有絲毫減損她的精神,整個人看起來依然神采奕奕。
「你給我說清楚,這個女人是誰。」
「滾開,瘋女人。我跟你已經玩完了,你還當你是寶啊?」
不遠處的一對情侶吵架聲引起天藍的注意,她很清楚的認識到,那個被罵成瘋女人是自己的好友,林詩詩。
林詩詩就想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地上,猛哭。
當那個男人摟著女人從天藍旁邊擦肩而過,天藍握緊拳頭,探手抓住男人的臂膀,再有腳絆住男人的腿,大概也就一眨眼的速度,男人瞬間華麗麗的被天藍以過肩摔方式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挖槽,誰阿,TM神經病啊。」
天藍沒有理會他,淡然自若地走到還在地上哭泣的林詩詩,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比她還脆弱了。
「林詩詩,你給我起來,你為那種男人哭,你傻阿你。」天藍死命地拉起林詩詩。
林詩詩看到這個好像很多年沒見面的好友,頓時,哭的更大聲了。這個女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公司沒了,她的工作變得無意義,現在……連男朋友都跑了。她能不哭嗎?
就在男人顧及面子準備狠K天藍一頓的時候,揚起在空中的手,被一股力氣狠狠掰著。弄的男人忽忽大叫痛。
天藍跟林詩詩順便那結實有力的手臂看過去。
真的說不上這個牛郎真的是跟自己有緣分,還是故意在暗地跟蹤她。那張臉,她似乎都快忘記了。
「阿Ben……」天藍輕聲地喊出這個名字。
明少杰轉過臉,微微一笑,便又馬上轉過去對男人凶神惡煞的給他一拳。
天藍扶著林詩詩,眼睜睜地看著明少杰怎麼打眼前的賤男人。
圍觀的群眾指指點點的,明少杰也第一時間帶她們遠離現場。
咖啡店里林詩詩還是一直哭哭啼啼的,看得天藍很鬧心。不經意想起前幾天冷斯晟跟自己說分手的畫面,是不是也應該是畫面。而不是那麼的‘淡定’?
「兩個月不見,你變了很多。」剛剛那一幕,他可是都看在眼里。
過肩摔?而且剛剛那個男人足有75kg的體重吧。她居然能輕而易舉的將他撂倒再地。不簡單阿。
「人總是會成長的,你也變了不少啊。為了維持生計,懂得鍛煉身體。」
明少杰噗哈一聲,到現在她還當他是牛郎啊?
他拿出名片遞到天藍面前。
明少杰,明羅百貨公司?
「很抱歉,一直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明少杰。」
天藍也跟著噗哈笑了起來。現在就算知道他的身份又怎樣,藍天公司也已經不是她的了。
「現在跟一個落魄街頭的人認識,沒什麼好處。」
沈家的一切,他都知道。但是他沒有把悲傷放在臉上。天災*是人生中避免不了的。
*
PUB里。震耳欲聾的動感舞曲一首接著一首,打扮時尚的男男女女擁熱地擠在舞池里熱舞著,明明已是深夜,卻依舊熱鬧喧嘩,宛若一座不夜城。
坐在吧台上的天藍點了一杯酒放松神經,還不是隨著音樂節奏擺動身體,強勁快速的音樂極具震撼力,她月兌下外套,里面是一件蕾絲露肩連衣裙,明少杰看的忍不住驚嘆一聲。
明少杰拉著天藍步入舞池,憑著感覺恣意武動,兩人默契十足,配合得天衣無縫,節奏狂亂的音樂後,是一首抒情慢歌,燈光轉為昏暗,一對對戀人立刻相擁而舞。
明少杰有力的臂膀向天藍伸去……
天藍慢慢挪動自己腳步,霎時,比天藍更需要安慰的林詩詩一股腦門將身體靠在明少杰偉岸健碩的身上。
天藍朝明少杰做了個手勢,便往吧台走去。
跟酒保點了幾瓶烈酒後,抄起瓶子就猛喝……
她的生命里在遇見冷斯晟後,轉了個彎,已經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岔路。自然也得另覓出口,而這個影響她生命最大的男人竟然在這個時候跟她分手……
這點,她沒辦法忍受。
想著想著,天藍挫敗的一瓶接著一瓶。
…呃,
身體里難受的嘔吐感覺讓天藍一骨碌的往洗手間跑。趴在洗手盆上,一個勁的干嘔著。想吐又吐不出來的難受。
一旁靠在洗手台抽煙的人,瞄了一眼天藍後繼續抽煙。
天藍洗了洗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下。可似乎體內的酒精比水的能力強。讓她覺得鏡子里好多個自己。不管怎麼搖晃腦袋,還是一樣的結果。跌跌撞撞的她,一下撲到旁邊正在抽煙的人。
迷迷糊糊的她,看到一張極為漂亮的臉蛋。
凱琳將煙掐斷,懶得理會這個喝的爛醉的女人。當她準備離開時,卻意外發現眼前這個女人看似十分眼熟。
「小狐?」
迷糊不清的天藍听到有人對自己說話,傻呵呵的笑著︰「你認識我啊?呵呵……還是認識她?好多,我看到好多我自己。好可怕。」
「你來這里做什麼?跟爺一起來的?」凱琳扶正歪歪扭扭的天藍問著。
「你說冷斯晟啊……呃……他沒有來……他在這里……嘻嘻。」天藍滿臉微笑指著自己的心。
凱琳撇了一眼天藍,這個笨蛋還真是愛爺阿。
「小狐,我們回去。走……」
「我不回去,我要喝酒。」
「那我們回家喝好不好!」凱琳像跟孩子一樣跟天藍溝通。
「不好,家里只是四面牆,沒有男人,我要男人……」
凱琳被醉了之後的天藍嚇到,這跟平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沈天藍完全是天差地別阿。這酒鬼樣的沈天藍,她還真是頭次見。
凱琳有點不解,既然那麼愛,為什麼不繼續采取行動。居然傻乎乎拿酗酒麻痹自己!
吧台前,凱琳突然想為天藍做點事。
她將冷斯晟的號碼給酒保,並交代酒保說,有個叫沈天藍的女人在酒吧里發酒瘋要男人。果然酒保收了凱琳的錢,也很樂意去做。
接到電話的冷斯晟也很神速的趕到PUB。
當他趕到PUB時,果然看到兩三只蒼蠅在僅穿蕾絲吊帶裙的天藍旁打轉。
意識不是很清楚的天藍沒有推開男人,反倒因為自己受歡迎而開心。
冷斯晟頂著一張憤怒的神情靠近天藍,二話不說月兌下外套披在天藍身上。更是將她橫抱起,起初天藍做著掙扎,不喜歡。
但隱隱約約聞到熟悉的味道,她慢慢沉溺在著氣息里,安靜下來。
「喂,不知道先來後到的規矩嗎?」
「滾……」冷斯晟甚至都不屑多說一個字。
幾個男人看著紀晟赫那冷冰的眼楮,只是一瞬間的感覺,就讓他們感到渾身寒栗,那眼神似乎只有野獸的眼楮才能發出的光芒。不到一秒,幾個男人鬼使神差地給冷斯晟讓路。
在昏暗燈光下看著這一切的凱琳,更加肯定,爺還是愛著小狐的。
*
「唔……嗯……」被放到床上的時候,天藍咕噥地低吟一聲,睜開朦朧的醉眼,露出一抹憨然的傻笑。「你,長得好像,好像那個……那個冷斯晟也。」
冷斯晟怒氣地望著她。看著她這個樣,他很想用一盆冷水潑醒她,然後再好好找她算賬。冷斯晟深吸一口氣,狠下心來決定讓她‘自生自滅’!
誰知道這個不听他話的女人等下又搞出什麼讓他厭惡的事。
「不要。……不要離開我。」天藍感應到身邊的溫度即將消失,馬上摟著冷斯晟的脖子,臉頰微微在他胸口磨蹭。「不要離開我,我會乖乖听話的……」
「嗚嗚……」天藍突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藍藍?……」冷斯晟一驚。「怎麼了?」
「嗚嗚,我好……好難過。」天藍自己坐不穩,無力地往前倒向冷斯晟。
「怎麼了,想吐嗎?」冷斯晟開始不自覺擔憂地問著。
「想……哭。……」
「我們先把衣服換下來,好不好?」冷斯晟盡量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
「洗澡。」天藍答非所問。「黏黏的……要洗澡。」
「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怎麼洗澡?」
「嘿嘿,有你在啊,你幫我洗……洗香香。」
冷斯晟一愣,洗香香?人家是酒後吐真言,他的藍藍是酒後智商退化了。居然提出要他洗澡?
「洗澡……洗澡……我要洗香香。」天藍開始吵鬧。
「好好好,洗香香。我幫你洗香香。」她還從來沒這麼跟他撒嬌過。
「幫我洗,幫我洗。」天藍開始開心地喊著。還拍起手來。
「那你要乖乖在床上等我,我先去放水。」冷斯晟制止她起身,扶著她將她放倒在床上︰「不可以自己下床!」
「嗯,我會乖乖的等著你。」天藍果真跟乖巧地躺著不動。此時的她就像一只惹人憐愛的小貓,眨著醉態朦朧的眼說著。
冷斯晟忍不住心中一震,確認天藍此時安靜地躺著,他走進浴室放洗澡水了。
喝醉的她行動完全沒有準測的,而且看起來很有精神,完全沒有一絲絲醉‘倒’的傾向。讓冷斯晟有種‘今夜會是漫長的一夜’的預感。
看來一會得吵醒妮婷幫她洗澡了,總不能把她放在浴池里浸泡。
「晟……」一聲柔弱低啞的輕喚傳來。
冷斯晟被這突如其來親昵的稱呼嚇到,猛的一回頭,就看見承諾會乖乖在床上等他的天藍靠在門板上了,還露出一邊香肩和半邊白女敕無暇的胸口肌膚。吊帶裙要掉不掉地掛在身上。
「藍藍……」他微抽了口氣。
「這個衣服,好討厭……快,幫我月兌掉。」天藍腳步不穩地轉過身,露出一片光果的背部。
「好像……卡……卡住了。」無力將手舉起的她,只能將蕾絲吊帶裙亂扯一通。
冷斯晟暗暗申吟,果然,他太高估自己了,光是眼前這樣的景象就已經讓他幾乎忍不住誘惑了,他竟然還打算幫她洗澡?那絕對會讓他不顧什麼血緣關系直接在浴池里要了她。
老天保佑不要再有更大的考驗了。
「晟,你快一點。」天藍喃喃地催促著。
那語調,那嗓音,那引人遐思的話。冷斯晟閉眼申吟,看來老天也棄他而去了。
起身走向她,決定替她先穿好吊帶裙。然後再去麻煩白妮婷。可是,天藍就像知道他會這麼做似的,為了不讓他如願,趁冷斯晟捏住吊帶裙之際,天藍一個轉身鑽出吊帶裙。
整條裙子就這麼毫無阻礙地滑下。在裙子地下,僅有一條小褲,內衣也不知道幾時被她自己扯下來,此時……上半身空空如也。
眼前的美景讓冷斯晟的呼吸瞬間粗重了起來。原本為了穩住天藍不穩的腳步而抓握住她肩膀的手,這會在內心左右撕扯著,不知是要將她推開,還是拉近。然而,他還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天藍已經軟軟地倒向他。
「藍藍,……」他一驚,抱住了她赤*果的身軀,一手包住她的腰,一手則覆在……她發育有佳的柔軟胸脯上。
天哪!冷斯晟忍不住呻*吟一聲。
「晟……水還沒放好阿。……身上好粘。……好不舒服。」天藍在他懷里掙扎著轉過身來面對他。
冷斯晟好喜歡天藍這樣喊他。可他一點也不喜歡是在是天藍喝醉的情況下。尤其是在未知兩人的關系情況下。
才剛掙月兌冷斯晟懷里的天藍,又一個重心不穩,身子又軟軟地往後倒。隨時待命的冷斯晟這回手一攬,變成天藍仰躺在他的臂彎里。睜著一雙朦朧的醉眼跟冷斯晟對視……
「藍藍……」冷斯晟極力克制自己的眼楮不要往下瞄,保持在天藍的頸部之上。
「你真的喜歡我嗎?」天藍突然皺起眉頭,抬起雙手捧住他的臉。
「喜歡。……」他咬著牙說。明知道和一個喝醉酒的人說什麼都沒用,可他還是很深情的說著。或許也就只有在她不清醒的情況下,他才能告訴她,他喜歡她。
「騙子,你是個大騙子。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天藍突然大喊。眼淚靜靜淌了下來,盡管淚流滿腮,在冷斯晟眼里,她還是美麗,沒得楚楚可憐。
天藍捧著冷斯晟俊臉的雙手卻往前一伸,抱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你知道嘛,今天好多男人圍著我,全部都說我好漂亮,好性感。」
「你……」
冷斯晟的怒話才剛要開始說,卻發現貼在自己身上的天藍變得安靜了。
睡著了?
「藍藍……?」冷斯晟輕輕地搖了搖她。僅有頭軟軟地隨著他的話搖動而晃動,其余之外完全沒有反應,還傳來細細的打呼聲。
冷斯晟沉著臉的看著閉眼安靜睡著的天藍,就這麼兩秒的時間竟然睡著了?
一會兒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重新將她攬進懷里。打橫抱起幾近赤*果的天藍,送進浴池里。不帶任何邪念,小心翼翼地幫她洗了個澡。
女人?妹妹?冷斯晟多次在心里問自己,能不能辦到不知道這件事的存在,且掩埋這一切的真相。把她完全當成自己深愛的女人疼惜。
管他什麼同父異母的兄妹,什麼亂*倫不道德,什麼影響下一代的智商,他只想跟她在一起。僅此而已……
冷斯晟閉了閉眼,怎麼可以在知道她可能是自己妹妹的的同時,卻又那麼渴望她的身體?好分裂。
凱琳說過他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披著克己復禮的漂亮外皮,假裝彬彬有禮的衣冠禽獸。或許真讓她說中,他是,是一只沉溺于女人美麗身軀的禽獸。
而這個女人,非沈天藍莫屬。
瞧,她渾身軟綿綿的,小嘴可憐兮兮得不住傳出微鼾,沒了剛開始張牙舞爪的姿態,倒像是一個被欺負得很慘的小可憐,實在令人莞爾。
他不言不語就那麼冷冰冰的做完一切本該是身為男人該做的事。
卻被他理解成是‘哥哥在照顧妹妹’……
當門輕輕合上,金屬環扣發出接觸的清亮聲響時,原本安睡的天藍,猛然睜開眼楮,霍地坐起身。
可下一秒,她又沉沉關上眼皮睡去。一直到朝陽從窗戶斜射而入,可她依然非常舒適地睡著。
翌日,天藍沉重的睜開眼。
猛地坐起身子,只覺得頭好痛,好痛。
昨晚殘缺的記憶斷斷續續在腦海里閃過。什麼都記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跟林詩詩還有明少杰一起去PUB,然後……
自己是怎麼帶回家的,她是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難道是明少杰送她回來的?
沒一會,頂著一張宿醉的臉下樓。
客廳很安靜,站在樓梯口的天藍不經在想,他們又一起出門了?
「小狐,你醒了啊……來來,這是我特地讓瑪利亞煮的解酒湯,我保證你喝完,頭就不痛了。」
解酒湯?她身上還有酒味嗎?怎麼凱琳會知道她昨晚宿醉。
天藍坐了下來,看著眼前一碗黑乎乎的解酒湯。皺起眉頭,狐疑瞪著凱琳︰「昨晚你送我回來的?」
凱琳只是嘻嘻笑著,這雙眼楮跟這笑聲,讓天藍覺得,她是不是被八卦王林詩詩上身了?
「誰送你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是幫了你的大忙。」
天藍滿腦子問號。
凱琳曖昧的貼近天藍,知道的她這是因為不喜歡冷斯晟跟白妮婷在一起才會這麼主動貼著天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個要跟天藍搞戀情!
「今天早上,我可是看著爺從你房間出來的。」
什麼?天藍瞪大眼,怎麼可能。
自從白妮婷搬進這別墅後,他就沒正眼看過她。天藍心知肚明,冷斯晟決定的事是不會給自己反悔的機會。
看天藍不願跟自己分享心事的樣子,凱琳不爽的小吼著。
「沈天藍,我可是把爺讓給你,你現在要做的,是給我從那個姓白的手上把爺搶回來。」
天藍咕嚕咕嚕喝著解酒湯,她的頭好痛,痛得連凱琳的怒氣,她都不以為意。
「你不是喜歡冷斯晟嗎?」凱琳一怔,好像天藍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凱琳眼神閃躲,別開臉正視前方,語氣不再激動。「沒錯,我是喜歡爺,但是呢,如果爺跟你在一起,我是真心祝福,可白妮婷就不一樣了,我不爽她。」
「為什麼?」
「這是我私人的秘密,不能告訴你。」凱琳仍是沒好口氣,當然也沒給好臉色。
「下次再喝的爛醉,就給我滾出這里。」
這聲音,想也不用想,就是那個曾經說愛自己的冷斯晟。
他就貼近她的背後,天藍只覺得頭頂發熱,不知該如何回應。
「是阿,藍藍,喝點酒是可以,但是喝到醉,就不好,搞得大家都很晚才睡。」
搞得大家都很晚才睡?天藍自嘲地一笑,激動的站了起來。
冷冷道︰「那麼很抱歉,我昨晚吵到你們了」
看到天藍面無血色的臉,冷斯晟的心狠狠的揪疼起來,像是被抽過幾鞭子一般。
原本那麼美麗的女人,現在變得如此憔悴,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讓他心中霍然閃過一絲自責與憐愛。
「別忘記我說的話。」冷斯晟重申一遍。
「如果以後我再喝得爛醉,麻煩不要管我,我就算在外面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會怪任何人。」天藍再度散發她的冷氣息。
這句話像冰冷的箭射穿他的心,讓他錯愕到無法反應。她這是說的哪門子氣話。
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的天藍視線接觸到那冷靜恐怖的冷斯晟,這種眼神令她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看似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實在難以揣測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此時此刻,天藍像是被一只狂獅盯住的兔子。
「好,你這話,我記住了。」微笑說著,在這個緊繃的時候,還笑得出來,決不會認為他親切善良,反而覺得他很可怕。
天藍暗驚,他還真能夠這麼順的回答。
天藍昂起頭,唇角微微彎起,「那我也希望你記住,在妮婷住進這別墅之前,我是愛你的,而現在我恨你。」
這話夠直接,夠明白了吧。是他逼她說的!
凱琳最為一驚,yoh!狐狸還沒成精就敢挑釁獵人?
被當成‘第三者’的白妮婷實在是看不下去,朝天藍上前幾步……
冷斯晟一下就看出白妮婷的用意,馬上又將她拉回,且摟著她︰「就算你恨我,也沒辦法,我愛的是妮婷。」
說出這麼決裂的話,天藍的神情瞬間淡得好像稀釋了幾百倍的飲料,不但沒有味道,也沒有顏色。
看著冷斯晟摟著白妮婷上樓的背影,天藍大松一口氣。原來假裝不在乎也很累。
*
感情不順,她不強求。冷斯晟的個性她了解,他跟許澤浩不一樣,一旦認定那就是一輩子。就算自己像凱琳說的那樣,去搶,那樣也搶不回冷斯晟的心。
在半小時前,接到匿名的電話,說是有關于她爸爸死的事情。現在的她,正駕車前往匿名電話中所說的地址。
XX酒店。
敲響酒店房門時,為天藍開門的是一張陌生人的臉。
開門人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天藍不以為意走了進來。
當她踏進酒店時,看見了一位身穿黑色西裝正交疊雙腿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天藍認得他,是許澤浩。「是你!」
「看到我,你好像很失望阿。」許澤浩猥瑣笑著。
「找我做什麼?」天藍眨著眼,顯得詫異。「難道你不知道,我已經選擇冷斯晟了?」她裝傻開玩笑,事實上,她已經嗅出來者不善的氣息,心中有了防備。
天藍多此一舉的話讓許澤浩哈哈大笑起來。他早就模清事情了,這幾天冷斯晟是跟一個短發的女人雙雙對對的,而她,恐怕是人家玩膩了,被拋棄的女人。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害死你爸的真正凶手?」
果然,黃鳳母女是個替死鬼。
「藍藍,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可以馬上告訴你。」
許澤浩說著,雙手已經攀上天藍的手臂。
「就算要得到我,也用不著這麼多證人吧。」天藍突然對許澤浩嫣然一笑。
心花怒放的許澤浩馬上將在場的多余人遣散。
房間里就剩下自己跟天藍時,許澤浩眼神中暴露著強烈的佔有欲,猛地將天藍拉入懷里。天藍倒是很配合他,沒有掙扎,沒有呼喊。
「是不是只要跟你上床了,你就會告訴我,誰是凶手。」
許澤浩將天藍推到在床上,龐大的身軀緊壓著她。「那要看看,你的表現了。」
一開始兩人談戀愛的時候,天藍一直僵持婚後性生活,可現在看來,她早就跟冷斯晟上過床了,一想到,她只是在故作矜持,許澤浩的眼眸中就爆發出要好好折磨天藍的欲念。
只見許澤浩迅速堵住她的紅唇,恣意品嘗她嘴里的甜蜜,他越*激昂。天藍則是覺得惡心難受……
叩叩叩……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叩叩叩!不死心繼續敲打。
叩叩叩!沒有放棄的打算。
「該死的!」許澤浩放開天藍,怒聲咒罵。
衣衫不整的他忿忿不平的走到房門口,通過門上的貓眼看去,是他的人。
沒有任何防備的他,擰開鎖把……
門縫才稍微那麼一點點,不知哪里來的一股蠻力直擊房門,弄得他整個人往後飛。
天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她從床上起來,一步一步走向中央。迎面撞上的是凱琳。
「你跟蹤我?」
「我這次是讓你多學一門,下次出門的時候,一定要看又沒被人跟蹤。不過,我這次跟蹤過來,情況好像也不賴。」凱琳說著將目光投向還在地上揉著胸口的許澤浩。
天藍淺淺一笑,她自己也是有備而來的,當然,如果凱琳沒有沖進來,她自己都會采取行動的。
「臭婊*子,居然找幫手。咳咳……」
婊*子?Cao!天藍上前就是一腳踢過去。誰說女人善變,眼前這個男人也是個善變的主。
「你也會說髒話啊?」
「跟你這只狐狸精待久了,如果連髒話都不會,那我怎麼混下去?」
好,沒看錯人,有潛質。
此時,揉著胸口站了起來的許澤浩似乎想沖出門外逃跑。
可才沒挪動兩步,他的腦門突然被一個硬物抵觸。
余光瞥眼一看,是槍。許澤浩頓時戰戰兢兢緊張起來︰「別……別亂來阿。」
凱琳噗呲一笑,「你剛剛的雄風跑哪里去了啊?」
「藍……藍,叫你朋友別亂來。」
天藍走到許澤浩面前,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阿!
「說,害死我爸的人,到底是誰。」
許澤浩確實知道,害死沈育磊的人是誰。更確切的說,是抓走沈育磊的人!只是那人也是不能得罪的主。
「說……」凱琳將槍用力鞥了下許澤浩,提醒著,他要是不說實話,隨時會腦袋開花。
「其,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呃……璞……咳。
一听是許澤浩打出這麼不知道且裝可憐的牌,天藍就毫不客氣一拳揮過去。「你不知道?要我提醒你嗎?」
這段磨練自己的時間里,她多多少少也調查過許澤浩。
許家藥業在S市雖說規模很大,但發展程度從來沒有打入國際市場。沈家一落末,許家藥業就以華麗的業績準備打入國際市場前十強。
這背後還不是有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有他犯罪的證據。」
「證據在哪里?」
「在……咳,在……在郊外無名墓園的F31座。」
得到準確的地址,天藍跟凱琳馬上離開酒店,臨走前,還不忘記把許澤浩捆綁在浴室里。
來到墓園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墓園的鐵門也已經鎖上。天藍兩人沒辦法,只能攀爬著幾乎都三米高的鐵門。
呼……呼……
被夜風這麼一吹,天藍瞬間覺得寒栗。
「哇,這是什麼墓園,怎麼這麼陰森森。」
天藍被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凱琳逗笑。「埋在這里的人都是沒人認領的尸體。」
「那你的意思是,這里的尸體沒有火化?」
應該是吧,天藍不是很清楚。
「怎麼,你也會怕阿?」
凱琳聳聳肩,繼續借著手電筒的光源仔仔細細看清楚。每座墓碑上右上角的編號。
F31……看到眼前這座墓碑的編號,凱琳不爽的爆出一句髒話。
饒了一大圈,還是在C的範圍里。這座墓園到底有多大。
相對比較冷靜的天藍繼續在往前走。
終于,半小時後,兩人找到F31的墓碑。確認是F31後,天藍朝墓碑上的照片深深鞠了個躬。她怔怔在這陰森的夜色中,內心不斷交戰,腦海浮現的全是冷斯晟的臉。
天藍毅然鼓起勇氣起來,踏著沉穩不悔的步伐,勇敢地面對她要得知真相必經的墳墓。
凱琳見狀,也朝墓碑鞠了個躬。
而後,兩人利用帶來的工具,沉著一股想要得知真相的心情,挖著,挖著。
……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看到棺木的時候,天藍跟凱琳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兩人臉上同時呈現的也不是喜悅,而是,揪心的愁眉苦臉。
凱琳是見過尸體,可她一點也不喜歡看到腐爛惡心的尸體。
天藍亦是。
兩人對望了許久,決定狠下心。
天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使用工具的情況下,將棺木撬開……
呈現在眼前的一幕,讓兩人同時愣住。已經做好面對一副蝗蟲爬滿的腐爛尸體的準備,卻沒想到……
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也不像是放骨灰的盒子。看來是許澤浩為了保身,特地在這個無名墓園設置這麼一個墓碑。
*
盒子里也是簡單的放著一張影碟。
兩人回到別墅,凱琳第一時間回到房里洗澡,而急著想要得知真相的天藍連沾滿全身的泥土都不顧,直接將影碟的塞進電腦播放。
操作好一切,電腦屏幕馬上播放著……許澤浩偷拍的畫面。
畫面中,沒能看清楚人物,但從整體上看,她的爸爸沈育磊倒在地上,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正指著沈育磊破口大罵,而黃鳳母女倆則縮在一旁……
面具男?又是他。
天藍咬著食指,讓自己冷靜地看著听著影碟中的內容。在來回不斷播放後,她清楚地听到這麼……。
「你……你是阿海的兒子?」
「你終于想起來了啊,*官……沒錯,我是慕皇海的兒子。」
「你想怎樣?」
「不想怎樣,就想讓你嘗嘗家破人亡的感覺。」
「別亂來,你要什麼我可以擬補,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面具男冷哼一聲,切!擬補?
「我只要親眼看著沈家家破人亡,那就是對我的擬補。」
語畢,面具男隨手一揮,幾名男人架起沈天晴。
「別,求求你,我女兒懷孕了,求求你!」
「懷孕?還來月事的女人居然也能懷孕,還真是奇怪。」
此話一出,畫面明顯顫抖了下。天藍知道,那是許澤浩得知沈天晴假懷孕真相後的反應。
面具男懶得听這麼多廢話,沈天晴直接被架出畫面。
看到這里,天藍心頭一緊!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怎麼可以殘忍加變態到這種程度。
看完整段偷拍視頻,天藍幾乎能夠確定她爸爸似乎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按照面具男說的話,要讓沈育磊親眼看著沈家家破人亡,似乎還沒做到,沈家還有個她!
還有一點,她能夠確認的就是,視頻中提到的‘阿海’是之前從爸爸保險櫃中拿出來的文件上的被控者慕皇海。
將這份證據放好,天藍嘀嗒嘀嗒闖進冷斯晟的書房。完全不顧現在的時間是接近凌晨四點。
當天藍小心翼翼走進書房後,面對昏暗的書房,天藍以為冷斯晟此時肯定是摟著白妮婷沉浸在溫柔鄉里。沒想到,一開燈,就看到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天藍沒開口只是靜靜地站著,而他像是沒有發現她似的,始終不曾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此時的心正在微微發疼。
他在想什麼?為什麼露出那種寂寞的表情?
他的神情讓她覺得他們兩人向來就離得好遙遠……
天藍緩緩地朝他走鼓起,走到他的身邊時,準備開口時——
冷斯晟蹙著眉頭,眼神依舊是看著前方,「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天藍看了看手表,很認真地回答︰「差5分鐘,凌晨四點。」
「昨晚是一身酒味,今天是一身泥土……沈天藍,你是覺得我還不夠煩嗎?」冷斯晟的情緒一直處在低氣壓。
他跟天藍的爭執一直在腦海中倒帶重播,使得除了調查他們兩個關系外,其他的身外事他都無法顧及。
「我是來拿回那份文件袋,還有……你抽屜里的那張照片。」
冷斯晟一驚,她要這些做什麼?
「我只要這兩樣東西。」
冷斯晟離開沙發,凝視著天藍。以她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遲早也會查到他們兩個的危險關系。
他是不是該主動告訴她,好讓她跟他一樣,有這個心理準備?
可眼前的沈天藍,時常掛在臉上的甜美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揮也揮不棄的陰郁和憂愁。
沈天藍阿,沈天藍……這個他那麼深愛的女人,怎麼會是他妹妹?
「你要它們做什麼?」
「查一個人背景。」
「誰……」他似乎已經猜到她口中那個人是誰。
「慕皇海,當年我爸做證人,指控的那個嫌疑犯。」
果然,她的速度已經調查到慕皇海的背景了。再這樣下去……是不是離他是慕皇海兒子的真相不遠了?
「我不會給你,這件事,你也不要再查下去。知道的越多,真相只會對你不利。」
「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爸可能還沒死,沈家在一夕之間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慕皇海兒子回來找我爸報仇……」天藍狂喊著,身子卻一動也不動。
這話引起冷斯晟的好奇,慕皇海除了他跟冷斯民外,還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