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繆繆,如果你真想去夜帝,必須要出鶴立雞群、出類拔萃才行,為啥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听懂呢?」
「我當然懂,」繆繆挑了挑眉,「我們只要祈禱,等會兒一大群美女和我一起面試就好了。」
「你有病吧?那不是自找被虐嗎?」
翹楚驚出了聲,周圍的食客看向她們。
「翹楚,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是古言小說里的一個應有盡有的帝王——」
繆繆用紙巾沾了沾唇角,神秘地湊近了翹楚的臉︰
「三千佳麗,涂脂抹粉,花枝招展,跪倒在您的腳下,求您恩澤,求您寵愛,我尊貴的陛下,你會忍心殺掉那個以真面目、真性情對你,且誓死不跪、不求、不爭的那個白衣烈女麼?」
「烈女!」
翹楚冥思苦想,腦補了半天,一臉嚴肅小聲問︰「那女人……高端、大氣、上檔次?」
「就是我這樣。」
「矮油,那我肯定天天賊惦記,夜夜想著怎麼讓你臣服,怎麼把你搞到手,壓在身底下再說。」
繆繆︰「……」
「不過,這招能管用嗎,」翹楚眼珠兒咕嚕一轉,「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欲擒故縱?」
「我只是在想,業已落魄潦倒了,何必裝什麼光鮮名媛?換個角度來看,或許我這身行頭,也算是一箱黃金里的銀錠子,況且那一大箱的金元寶也未必貨真價實,好人家的白富美會去夜帝應聘麼?所以,準確來講,我用的應該是曲直憂患的被動韜略……」
繆繆放下筷子,粲然一笑︰
「——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以迂為直,以患為利。」
「……」
翹楚呆呆地眨了眨大眼楮,忽然一揮手,啪地打了個響指︰
「好厲害!繆繆!雖然我完全听不明白!但是這個戰術!可以賭一下!」
「……」這貨是在賣萌麼?
繆繆虛弱地扶桌。
「翹楚,身為我的姐妹,拜托你能不能多讀一點書呢?」
「也不能怪我!你說的那些東西!完全超出了一個爵士舞娘的知識範疇!」
翹楚一臉的無辜,她總能給自己的「二」找到合理的借口。
她咕噥著︰「離面試還有兩個小時,我上場也是九點半,接下來去哪打發時間?」
「讓我想一想。」
繆繆以食指慢慢地卷繞著鬢邊直發,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她很快有了主意︰「去附近的大浴場。」
「要不要那麼麻煩,今早剛洗的,你覺得我們很髒嗎,不過是淋了雨而已。」
「狠狠泡個熱水澡,把身子泡成粉色,」繆繆神秘一笑,「你可知道,《荷馬史詩》有很多沐浴的描寫,因為洗澡是人類最古老的美學命題,沐浴之後的女人最動人了,也給旁人一種洗滌心靈的純潔暗示,而俱樂部里所缺少的,恰恰是這種感覺,不是麼?」
「……是……啊。」
翹楚笑眯眯地掏了掏耳朵。
內心OS︰什麼跟什麼,老娘听不太懂啊,《荷馬史詩》不知道,《愛情聖經》倒是看過,不過還是不要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了,避免惹來後續的一大堆說教。
老實說,每次和繆繆聊天,翹楚都是一臉黑線的二貨模樣。
順帶一提,就算兩人吵架時,繆繆也一向輕聲細語慢條斯理,翹楚即使是扯破嗓子擂牆罵娘,也很難在嘴上佔到便宜。
就是這樣一對個性完全不搭的好朋友。
如今,繆繆一夜之間驟失親人,翹楚自小無依無靠,那份情誼早已勝過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