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尾音上揚冰冷的「嗯」,她充滿了無限的恐懼和抵觸,喉嚨一下哽住︰
「啊!我突然之間,想起來了。」
朔夜目光灼灼,深凝著她,「很好。」
繆繆目光淒淒,深垂了頭,低聲囁嚅,機械地默誦他寫過的詩︰
「歲月已僵化我的柔心,
我不能感召他人的同情;
我不敢妄想愛情與憐憫,
我不願無情。
往日隨……黃葉……枯萎……枯萎……」
他蹙眉︰「枯萎?」
「……沒。」
尼瑪徹底的萎了啊,一個晴天霹靂下來,胸中吶喊一聲諸神啊,求你發發慈悲,這個時侯怎麼能讓我真的忘記?抱著一顆必死的決心,用破罐子破摔的口氣,她淡定地說︰「對不起,這次是真的忘了,我只看過一次。」
「看過?忘了?」
「是我記性不靈光,淺淺翻了您的那個……」
他目色深邃,沉沉地說︰「你翻過了?」
被他那撕風裂霧的凜冽口氣嚇到了,她急忙低頭看膝,以表忠心︰「嗯……不!我只翻了一小下,起初我不到是您的,對不起……」
那對漆黑的墨池,瞬間漾了一漾,他緩緩說︰「繆繆,你,確實愚笨。」
「……」你們看你們看,他說的這話多傷人心啊!
朔夜垂眸,看她因為緊張糾纏的十指,以及中指戴著的那枚戒指,淡淡地接她︰
「往日隨黃葉枯萎凋零;
戀情的花與果不留蹤影,
只剩有腐土與蟲與愴心,
長伴前途光明……」
……朔夜喃喃低語,夜幕余暉脈脈透過窗,灑在清雅白衣,她忽然有種感覺,他不該身在紙醉金迷的夜帝,眼前一襲儒雅淡逸衣袂飄飄,如此淒美孤獨,倒是像極了一幅書香水墨。
夜帝應該是個文人墨客才對?
繆繆恍神地搖了搖頭。
公主少爺們也大眼瞪小眼,那邊談話也太深層次了,是靈魂的交流啊,就跟拍電影似的。
戴妮吞了吞喉嚨,那晚三少和繆繆的危機還沒解除,本來以為事情過了,沒想到,經歷了一場危機,讓他們變成了互相虐待而又惺惺相惜的關系?
果然,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了。
朔夜的眼神倏地冰冷,目光直刺她的中指,笑容愈加明顯了。
頓時渾身起雞皮疙瘩,她預感不妙,握住小拳,將雙手背在身後,順勢往後腿。他往前緩緩踱步,陰霾氣息逼至她的面前,長睫傲慢垂下,他微笑著問︰
「繆繆,在我的地方,你戴這種東西?」
她已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一怔︰「什麼叫,這種東西?」
朔夜側身對她,微微揚了下巴,淡然一笑,「夜帝走高端市場,最好不要出現廉價的東西。」
廉價?她難以置信極了,忽然伸來小手,傲然舉在他的眼前,「老板,你是很有錢,但這也是人家花了很多的積蓄,一咬牙,狠下心,才買給我的金戒指啊!」
朔夜笑意更濃,「你說的對……」
沒等她繼續——
他轉身,「那個破玩意,不狠下心,根本就沒法買。」
「……!!!!!!!!」
這,這這這,讓人如何吐血才好。
三少絕對月復黑毒舌帝,讓她有宇宙洪荒瀕臨崩潰的錯覺。
好虛弱。
三少說完那句話就離開了,五分鐘後,薇姐趕回來,同時還有黑龍,他頂著一張面癱臉,傳話來了。仿佛御前紅人一樣,公主少爺們侍候著,黑龍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的口氣說︰
「三少規定,夜帝上下服務人員,從今以後,不得佩戴戒指。」
「啊?!為什麼呀……我們反對!」
畢竟是美人噱頭的工作,公主們以為堅持反對就能成嗎?
黑龍抽搐著嘴角,算是蔑藐地笑了,他早有準備地拿出一張紙,默默地念︰
「三少說,原因一,戒指會在服務時勾到客人的頭發或衣服。二,金屬會與某類食物酒水發生化學反應。三,戒指可能會掉進酒杯里造成安全隱患。所以……」
傳完了話,黑龍就得意地撤了。
「……」是誰在五分鐘內想到的三個理由,真是讓女人們無法反駁。
繆繆扶住了桌,好有壓力,久久沒能直起身。
于是那晚,三少把眾人嚇得雲里霧里,大家淺淺猜想,可能是繆繆惹了龍顏大怒,三少開始不待見她了。而隨後的幾天,就更加確定了這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