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熟人不就是你麼,可以?」
「我很榮幸。」男人淡淡一笑,鏡片有點反光,只注意到他牽起的唇角十分帶感,同時他紳士地彎了手臂。這小禮儀她還是懂,猶豫了兩秒,挽住對方的臂彎。二人拐過廊廳,經過有四名男士的前台,越往深處走越是僻靜,被他帶到女子會館的寬敞包房。
房間結構與大飯店標間沒差,裝飾卻典雅復古,浴室是香薰汗蒸,香氣撲鼻沁人心脾。耳邊是輕音樂,幽淡燈光,SPA的床只比豪華雙人床小一些,這種女人的高檔場所果然和之前去的小美容院不同。
沐浴的時候,他輕輕敲門。
「什麼事?」她一驚,將門開了縫隙,見他紳士地背轉過身,將她的絲綢長袍遞了進來。
「謝謝。」浴室門再次關上,听他在門外禮貌地說︰
「繆小姐,按會館規定,對顧客做出提醒,生理期不適合做SPA護理。」
她先是難為情,隨即小聲說︰「我沒有。」
「而且,妊娠期禁止做精油護理……」
「什麼?」披上絲袍的她渾身一抖,想起之前顧慮的種種,身體的確時常不適,按理說,前天就到了例假的日子,難不成那天夜里真的那麼倒霉,哪個奮發圖強的小東西游了進來?
听浴室里久久不言語,他提醒︰「繆小姐,請問……」
「唔,身體良好,」如果真有什麼也不能透露,不然工作就丟了,「先生,我出來了。」
繆繆走出香薰浴室,室內暖金色燈光更暗,溫度已然被他升高。
和一個優雅帥氣的男人獨處一室不習慣,本以為不會緊張,結果剛走到大床邊,就開始心跳過速,不安地看向壁燈底下的西服男人。畢竟是五星級大飯店里的會館,他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吧?
繾綣愛昧的氣氛里,對方遞來一杯紅酒︰「請喝一點,精油的效果會更好。」
「我不勝酒力,怕會失態。」她猶豫地搖搖頭。
他淡雅地笑起來,「我不會冒犯您,請放松心情。」
「……言重了。」這也太直接了,她臉色嫣紅咬了咬唇,接來酒杯,見他一雙鳳眼細長,手術刀般地深深凝視自己,不禁緊了緊胸前的絲袍,心慌地避開視線,咕嘟了大口紅酒。
後來對方話很少,幾乎不言語,只有眼神和動作,詢問她是否可以開始了,她點點頭,幸好在浴室里出于矜持,絲袍內里穿了抹胸。她坐在床邊,月兌掉絲絨拖鞋,腿放在床上抱起來。
對方有一種英國紳士的氣質,像個優雅的調酒師,光是欣賞幽雅光線下的動作就足夠吸引人,他站在幽暗之中,將多種精油,傾倒在一個金色盤里混合,室內頓時芳香宜人。
繆繆的眼楮,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手上,腦子里想象那雙手觸踫到自己背上的場景,突然想起戴妮的警告,臉頰一熱,恰好對方側頭看過來,「請。」
她臉紅心跳地轉身,緊張地慢慢趴在床上,側臉貼著絲質床單,听對方的腳步聲近了,接近了耳朵,輕聲說︰「我出去準備一下,您休息幾分鐘?」
「嗯。」氣息吹進耳朵,她渾身戰栗。
听到對方走出房門的腳步聲,繆繆一下爬起來跪坐在床上,局促地呼吸一會兒,考慮要不要跳下地逃跑。
轉念一想,「辭退」兩字又鑽進腦袋,哭喪著捶了捶床。姓白的陰晴不定,強迫自己來做異性護理,不就是想看她的窘態嗎,或許這四周有監控攝像頭也說不定,怎麼能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罷了,大不了不看護理師的模樣,不听他說話,就當是女生好了,這麼高端的場所,想他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有狀況就喊救命報警摔門逃跑。
這麼想著,她干脆抽出一條絲袍的腰帶,系在頭上蒙住眼楮,趴在床上裝死。
結果,因為眼前灰蒙蒙,一下就犯了迷糊,紅酒後勁上頭,沉沉地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