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中午,繆繆趕到夜帝二樓,在休息間換上雪色飄逸的二層工服,和女人們在前廳站隊,準備接下來利用下午的時間,布置聖誕節裝飾。
薇姐因為操心整個夜帝的布置,所以遲遲沒來二樓,而戴妮和雪梨也一直沒回來。于是明軒帶著少爺公主們開始清掃衛生。
下午三點的時候,戴妮和雪梨急慌慌回來,剛跑上樓梯就大喊︰「繆姐你怎麼不接電話呀?」
所有人停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了兩手空空的戴妮。
雪梨眼楮紅腫,像是剛剛哭過了。
戴妮一坐在卡座,痛苦地捂住了臉,「你們快點一人一刀砍死我吧,老娘不活了嗚!」
繆繆察覺到危機,看向一下哭出來的雪梨,「我的手機在更衣櫃里,沒听到你們的電話,發生什麼事了,東西呢?別哭,先說清楚。」
「在地鐵里,突然想起來忘了買聖誕貼畫,所以在關門前跑下車,衣服忘在地鐵了……」
——怎麼會?
整個二樓陷入震驚,半天沒緩過神,突然有女人抱怨了一句,「怎麼這麼笨啊?」
轟的一聲炸開了鍋——
「那些衣服和預定的裝飾品,加在一起幾萬塊啊!」
「今天就是平安夜,重新準備也來不及,組長,你怎麼回事呀?」
本就身子不適,頓時天旋地轉,繆繆站不穩地扶桌。
雪梨戰戰兢兢,被責怪得哭成一團,戴妮天不怕地不怕,听女人們甚至有人罵出了髒話,險些跳起來動拳頭,「他媽的有種你們去找回來啊,別跟姐舞舞圈圈的……」
「尼瑪二雅,你特麼一直和我作對!」
二雅骨架子大,奔著戴妮沖了過去,「丟了東西還有理,你要打人怎麼著?」
戴妮和二雅都是練家子,從小街混一直不和。
顯然少爺們都對兩個潑辣的女人無語了,又不能動手打女人,統統臉色發青不理她們;公主們尖叫的尖叫,罵人的罵人,亂成一鍋粥。
戴妮怒了,飛起一腿︰「媽的你要造反了,我踢死你個賤人……」
「停手!都坐下!!」
「……」
戴妮的大長腿停在空中,側頭一看,繆繆臉色蒼白得嚇人,嘴唇哆嗦,眼楮泛出一抹紅光。
她盯著撒潑罵娘的戴妮,「你去踢,我看你多了不起。」
戴妮一下癟茄子打蔫,「不,不踢了。」
大家哪兒見過繆繆發脾氣啊,要說夜帝最溫柔賢淑的女人,恐怕就是她,而且長的好看,端莊,有禮貌,還是銷售冠軍,如果不是因為三少不待見她,大家都以為她一定會平步青雲,成為十大頭牌只是早晚的事。
話說回來,能被三少點出名字的女人,也難免讓人另眼相看。
公主們罵得驚天動地,少爺們頭痛欲裂,在繆繆的怒喝中,又驚得一致閉上了嘴巴。因為局面太混亂,甚至沒有人听見,樓梯上傳來了輕微的高跟鞋腳步聲。
繆繆發火,戴妮立馬慫了,走到她的眼前︰「繆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去給地鐵售後處打電話。」
繆繆穩定了情緒,強忍著月復痛,往更衣間的方向走。
雪梨哭得更厲害,「繆姐,我們打過電話了,而且也去終點找了,哪里都沒有。」
「我們一起去找。」
「找了四個小時了,可能被人拎走了。」
「繼續找。」
「肯定找不著了嚶,這下……我們怎麼辦啊?」
「接著找!統統出去找!!集體去找!!!」
繆繆回過身,仿佛吸血鬼的紅色眼瞳充了血。
「……」公主少爺們一齊吞了吞口水,果然不咬人的小狗最嚇人。
明軒少爺差點嚇尿了。
要說明軒對繆繆,那可真叫一個喜歡,一直最照顧她,哪見過她激怒的一面?身為少爺頭兒,他再受到驚嚇,也得站出來哄著︰
「繆繆,你別發火,實在不行,我們就統一口徑,就告訴薇姐,說被偷了…………」
「做錯事情,你還推卸給別人?」
「不然怎麼辦?集體遭殃嗎?」
「遭殃?」
「皇爵夜帝有史以來第一次,活動經費丟了,平安夜不布置,聖誕邀請函上,宣傳了每一層都有活動,從商業大亨到企業家,從局長到市長,只要是三少的朋友,都會來的……
戴妮慌忙點頭︰「是啊,繆姐,今晚大人物來玩,二樓是大門面,被我們搞砸了,不等薇姐 嚓了我們,樓上樓下會有一大群女人一邊罵我們大煞筆一邊想辦法整死我們!」
繆繆一愣。
猛然想起,剛來夜帝的時候,五樓的寧文文組長「蚊子」說過一句話︰沒等我們搞清楚,樓上樓下一群女人等著看別人笑話,然後盡情地搞死我們。
難道這下真栽了,二樓的五十多名少爺公主,都是這一批的新人,既沒本事保全自己,也沒能力顧著同伴,到時候恐怕會分崩離析。
五萬多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就算好菜屋里的女人們,出去集體賣身,今晚也賺不來五萬賠給夜帝。
月復背受敵,如何是好。
忽然感到小月復一陣抽痛,滾熱的暖流從身下出來,繆繆疼得捏緊了拳頭,環視著眾人,一步一步走到姐妹們中央。
「請大家听我說,我最喜歡的詞是,眾志成城,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繆繆的聲音極小,卻是四兩撥千斤︰
「不會有人罵我們,也不會有人搞死我們——傻缺與否,並不在于犯不犯錯誤,而是犯了錯誤之後,敢不敢承擔責任,有沒有能力……扭轉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