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速下降的電梯里。
「這是薇姐私藏的衣服,範爺在戛納走秀穿的是龍袍,薇姐心里喜歡,就找人訂做了一身鳳凰,叫做‘鳳凰祥雲’,薇姐說,為你莫屬。」
「繆繆,夜帝來了神秘的男人,他是戰門的大哥,不過沒人見過他,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薇姐的貼身兩名大公主,給繆繆講了二樓的情況,以及賓客們的部分信息。
「繆繆,你的臉色越來越差了,能堅持住嗎?」
「兩位姐姐請別擔心,我不會辜負薇姐對我的信任。」
嗓音如此虛弱,剛才在更衣間,她月復痛出一額頭冷汗,讓姐姐們心疼不已,幫她纏好了古箏指甲,一切打點妥當,又給她補了補妝。
電梯門剛開,听見遠處大公主的聲音,緩緩往廳內踱去。
仿佛朝聖般地,繆繆邁進殿上。
平日里的黑長直,挽了美人髻,露出雪白的香肩與後背。抹胸勾出豐滿芳華,縴腰盈盈一握,順勢抹出翹臀的極美線條,腳踏祥雲,魚尾大擺在腳下綻放。
蓮步輕輕緩緩,卻氣勢如虹。
拖曳著一襲奢華的金色鳳凰長袍,明黃綺麗落金一地。
周遭登時靜悄悄,眼前女人一身皇袍,震懾的讓人窒息。
走到主賓近前來,對貴賓們微微頷首,隨著傾身施禮的動作,幾縷碎發落在白皙的臉頰,緩緩掀起長睫,眉目流轉之間,清麗淡漠中,風情萬種,有美艷妖冶的火光流過。
側轉了身,向在座眾席施禮。
如果剛剛露露來時男人喝了鹿血,歡呼打口哨,此時,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有一種美,美的靜雅,美的神韻,美的灼眼。
輕薄她?只要見她,就是玩火。
公主們各個兒美貌動人,在她兩側往後,跟隨一襲明黃,猶如百鳥朝鳳。
往前三兩步,走向主人席,她微微一怔,別開視線︰
「三少。」
未等朔夜應她,突然冷冷瞥開他,目光掠過他懷中的女人,落在唐天澤的震驚里,輕聲問候︰「唐先生,您好。」
唐天澤恍神︰「繆繆?」
她莞爾一笑,看向側身坐著的韓逍,「韓少,別來無恙。」
「……呃?」
韓逍是什麼男人,見過多少美貌女子,此時卻亂了陣腳,也亂了光景。
眼前彷如時空穿梭,如夢似幻,他暈得以為自己磕了藥。她剛才在對他笑?那笑容輕輕淺淺,卻是火光璀璨;窈窕火辣的身段,盡管再收收斂斂,也惹出他的氣焰。
韓逍動了動嘴唇,嗓子干涸發燒,始終沒再發出聲來。
眾人定了定心神,下意識地看向佳人的主子,白家三少。
隨即自然而然地,同時看向他懷里的美女——瞬間覺得……
淡了。
繆繆身姿一轉,對在場眾人回眸一笑,走到古箏前,福身落座。
仿佛美人靜靜出畫,那抹淺笑,意思像是……允許你們來驚擾我了。
頓時,便有驚嘆,便有稱贊,便有私語漫天!
當一個男人看見讓他心動的美女,可能會意婬暗戀,會窮追猛打;當一群男人看見一個美女,可能就會保持風度,淡淡地評價說,還行吧挺好。但是,當一群非富即貴的男人同時面對一個美女,並將她擺在男人的席面上,不掖不藏,不留余地,一起表示稱贊,表示喜歡,表示驚艷,意味著什麼?
——在男人的眼里,她不僅是一個女人,還是一件有市無價的寶物。
她含笑,她冷漠,她轉身,她撫琴,朔夜將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盡收眼底。
明明不想,還要大度微笑,硬挺著男人們對她的贊美。
生平第一次。
被她瞥開的一瞬間,三振出局,心底痛感,油然而生。
痛得小心翼翼,痛得彷徨無奈,仿佛一個在外面玩耍時撿到長江七號的小男孩,怕它誤會自己,怕別人搶走它,不敢拿回家,又不舍得丟掉。
只能將她放在黑暗里,將她捧在手心里,將她放在深深的心里,不知道接著該放在哪里。
甚至忽略了懷里的女人。
露露目不轉楮地看著他,他的唇角在笑,目光冷得讓她發抖,而腰間他的手臂,正在一點一點地,將她箍緊,越勒,越緊。
早听說夜帝的女人美若天仙,可那女人卻不似天仙,她如此冷艷,眼神卻柔柔和和,深情款款,清骨里透著一絲野性和狂傲,竟是讓露露也自慚形穢的美。
唐露露臉色微苦,嘴上卻甘甜,扶住他的手腕,「三少,痛嘛。」
臂彎一顫,窒住的呼吸,才勉強提上來。
白朔夜松了手,輕輕地笑出了聲,「有琴祝酒,大家盡興。」
話音剛落,縴縴玉指輕揚,琴聲憂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