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兩人不拌嘴,不掐架,就莫名其妙地客氣起來。
他將水杯放在櫃上,和她面對面站了一會兒。
他朦朧著眸子注視她,看著她光著小腳,「你接著去睡吧,」緊接著,將她橫身抱起,經過客廳,胳膊撞開臥室門,把她放在他的帝王床上,空調溫度22℃,夜燈朦朦朧朧,朔夜掀起被子蓋住她。
剛俯身想對她說什麼,她抓緊被子,睜大眼楮盯著他。
心髒一下抽緊,他忽然輕笑出了聲。
多少女人躺在他的雞尾酒杯里,對他放射雌性電波。
而他卻已經讓她條件反射,產生警惕與抗拒心理了。
多麼尖刻的事實。
朔夜揉了揉干澀的眼楮,沒再言語,轉身走出了臥室。
回到書房,剛坐在椅上閉目養神,就听到房門響聲。
朔夜困惑地看過去。繆繆迎面走來,披著黑長發,像月夜里的幽靈,靜靜來到他的桌前,慢慢抬起手,揪住他的白袍袖口,一句話也不說,拉著他的胳膊,轉身往回走。
幽暗空蕩的大套房,兩人一句話也沒有,經過月色迷離的客廳落地窗,一前一後被她扯著袖子,拉進臥室里。
繆繆跪在床邊,掀開被子。
朔夜一時恍神,慢慢彎腰傾身,貼近她的臉。
月色下她莞爾一笑,「聖誕快樂。」
生平第一次。
朔夜听見了自己鈍重的心跳聲。
他注視著她,指尖輕掃她額前的碎發,唇瓣貼上她的額頭。
他的唇壓住她的額頭,久久不曾離開。
過了很久,薄唇慢慢往下,觸過她的鼻翼,掠過她的臉頰,唇輕踫到她的嘴唇,他猶豫了。
他迷離地看著她的眼楮。
「可以麼?」
她垂著眼睫點點頭。
輕輕地吻她,帶著無盡壓抑的溫柔,唇瓣一點點吸允她,漸漸地,舌尖觸在一起。
她身子發抖,小手落在他的胸口,被他溫柔地掠奪了全身力氣。
唇舌柔柔交纏,滾燙的手心扣住她的背脊,讓她緊貼自己的身前,他本能地抱緊她,緊一些,再緊一些。
唇從她的唇角蕩過,滑到她的耳底,臉頰蹭著她的臉。
朔夜將她抱起來,小心地放在床上,揚起被子蓋住他們,俯身將她困在身下,緊緊抱她在自己的懷里。如此之近的距離,眼神失焦地。凝視著彼此的眼楮。
溫柔地吻她注視他的眼楮,吻她呼吸他的鼻子,吻她與他十指相扣的手指。
肌膚相親的踫觸,仿佛兩只初初降生的小動物,俊美的臉頰摩挲她,堅實的胸膛貼著她,溫暖的手掌她,切身地體會對方的溫度。
吻她的鎖骨,順著嶙峋的肋骨,嘴唇滑到她的胸上,輕輕地愛她。
恨不得將她揉進脆薄腔子,如何還能夠這樣的溫柔?
胳膊纏住他的脖頸,她戰栗地抱住他。
一顆淚珠從她的眼角滑了下來。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又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
吃掉她的眼淚,唇用力,用力了再用力,吻住她的眼角。
仿佛亙久永恆的初吻,轟然的深情,噴薄欲出。
感到自己在顫抖。
抱著她,就像抱著天下。
翻身攬臂托起她,他躺下來,將她抱在懷里。她靠近了他,枕在他的胸口,微揚的額頭抵在他的下巴,黑暗中緊緊擁抱對方,輕輕呼吸著彼此的氣息。
「晚安,朔夜。」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