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隨意找了個還算舒適的草堆坐下,抬頭瞧著窗,有微微的月光劃過鐵柵欄,卻是淡淡的,不知道小爹爹怎麼樣了。
雖然他把我賣了,可是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他是我在世上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這個世上第一個把我丟下的人,隨手抽出一根稻草,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畫圈圈,在不安的時候總想做些什麼讓自己得到一個依托。
「淼淼。」
「別靠近我!」拿著稻草的手一劃,頗有點此地老子最大的意思,他湊過來的腳堪堪停住了。
「我…….我不是人,你怕不怕。」
他有一瞬的驚愕,卻轉而笑道︰「難得,你願意告訴我。」眼中的柔波就像一池溫柔的水。
「你……你知道?」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剛才麼?」我猜測,應該是我嗜血的表現暴露了我的身份。
「錯。」他一步跨來,深怕我又叫他遠離,還沒等我有所表示他就說道︰「勾欄院的催情香對你不起作用。」
我若有所思道︰「說不定那時候,我正好鼻子塞了。」
他「撲哧。」一笑,像模寵物一般模模我的頭,「你怎麼那麼可愛呢?」披散的黑發軟軟的劃過我的臉頰,「你身體的溫度,出賣了你。」
我一愣,溫度?死人的溫度。
「像冰一樣,冷的幾乎要把我凍死。」他卻伸手再次抱住我,「不過,我不怕。」
他說,他不怕。
我繼續說道︰「我是魅,很嚇人。」
他的下巴磕在我肩上,「我見多識廣。」
我說︰「你之前懷疑我,為什麼什麼都不問?」
他說︰「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不用多問。」
我說︰「那現在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來問我。」
他說︰「沒有。」
我一下急了,「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哪個品種的魅?」
他的聲音終止了會,才緩緩道︰「血魅,以血為生,有嗜血的本性。」
手里一松,稻草掉落。
「你信不信,哪天我瘋起來把你咬死。」
背上的力道加大了幾分,他說︰「不怕。」
他放我背上的手移到了我的肩膀,正眼瞧我,探出一根手指頭便是在我鼻子上一點說道︰「最多被你吸死,怎麼可能被你咬死。」
我磨磨牙,亮出自家的鋒利,「老子牙口好,絕對能把你咬死。」
「哦?」
「你別不信!」我把磨牙的聲音又弄大了幾分。
「好,那我就準備一直在你身邊,等著被你咬死,那時候你一定會把我記的牢牢的,對不對。」
我撇開眼楮,瞧著牢頂︰「才不會,老子就把你暴尸荒野,讓野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啃你的骨頭。」
「你恨我?」
循著聲音看去,他的眼神很飄渺,就像在一個夢魘里,永遠沉溺。
我低頭,絞著自家的手指說道︰「我就開開玩笑,你別當真。」
那時候我在想,為什麼小黑會對我那麼好,小爹爹告訴我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好是有理由的,于是我便覺得他是喜歡我才這般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