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上的玉簪子碧碧幽幽的,卻襯得那張臉,溫潤如玉,皺了皺眉盤算道︰「那在臨死前我還要賺夠足夠的錢,雇別人幫我挖,莫不是在我臨死前,必定要賣身一次?」
他哀哀怨怨,愁眉不展的模樣,我見了悲喜交加,「你能不能正經些。」
「我一直很正經啊,你看不出來麼,我是正經人家的好孩子。」他笑道,扯過我的手,看著我的眸子,認真道︰「淼淼,我想讓你幸福。」
心里頭有些怔仲,低下頭,不去看他,目光絞著自己的腳尖說道︰「我們繼續看吧。」
目光移向前方,卻是另一番景象,難得的干淨清澈,沒有血腥的殺戮,有的只是一個白衣男子站在床頭,看著床上受傷的黑衣女子。
憔悴蒼白的臉頰,暈出一種病態的美,黑色的緊身衣已經被鮮血染透。
房門是緊關的,白夜厲聲說道︰「是我教你去死的麼?」
他臉上的笑不見了,反而被一種冷酷的王者氣息代替。
琉璃醉躺在床上,不說一句,卻是倔強的咬緊唇,下唇幾乎破損不堪。
白夜粗暴的扯起躺在床上的琉璃醉,這一拉便把她背後的傷口撕裂的更加厲害,琉璃醉的月眉擰成一團,卻是不肯張口。
「看來,你的身體還不錯,這樣都沒死。」
琉璃醉怨毒的看著他,白到發紫的唇不自主哆嗦,始終不願意張開。
忽然白夜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琉璃夜瞳孔瞪大,一汪鮮紅色從兩個人唇角流出。
莫不是她,抵死不從,咬舌自盡了吧。我暗想。手不自主的覆在自己的唇上,想起前幾次柳子期的吻,忽然覺得心里頭怪怪的。
他們的吻,持續的時間很長,慢慢的兩片唇分開,琉璃夜一遍又一遍的咳嗽,像是溺水的人,不斷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我看見白夜喉結的蠕動,他也在咳嗽,不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白夜瞧著她,鬢發粘著些許血腥,「一個殺手最該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真想讓那些淤血侵到你的肺里頭,弄的你半死不活麼?」
琉璃醉眸子一動,卻是驚愕。
我听見琉璃醉的心里有個聲音,「死丫頭,賠錢貨,你怎麼不去死,你去死啊……」
「孩子她嬸子,別急,我看這丫頭長得不錯,將來賣到妓院,你可就賺大發了。」
「就是就是,反正她也沒爹沒媽,她不是是還有個妹妹麼,姐姐長得漂亮,妹妹估計也不錯。」
「我不允許你們踫她,放開你們的髒手,快…箏兒…快跑!」
「箏兒,快跑……」
「死丫頭,抽死你,放手,誒喲,賤人拽我頭發,你給我去死,去死……」
白夜是第一個教她活下去的人。
燈火搖曳,映的琉璃醉的小臉微微泛紅,她面無表情開口,「我縛胸的白綾還我。」
白夜喉結抖了抖,卻是冷漠的吐出兩個字,「扔了。」
門口,白夜背影顫抖,荏弱隱忍的模樣,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