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安樓里誰思安,留連居內誰留連?風帶動珠簾玉卷,房外玉蘭香縷縷飄散,燻香了屋子,催動了情思,一黑一白兩個人,一坐一立,一動一靜。
白夜轉動手中的玉光杯,用杯蓋浮走些許茶葉,垂眉靜思。琉璃醉跪倒在地,眉目間是忍耐。
「你說,箏兒被天狼寨的人抓了?」
「請首領允許我帶人去救箏兒。」說罷磕頭,滿額的血,好似妖嬈花鈿。
他眉睫冷垂,容態靜楚,「天狼寨不過是烏合之眾,怎敢和通天作對?怕是另有他人。」
「箏兒性命危急,你不去救,我一個人去。」說罷,亟亟站起,傲氣天成,「就算是死,我也會救她。」
「哪都不許去!」白夜厲聲喝道,「沒我的命令,你就留在留連居。」
「不!」右手握劍,指骨泛白,眼楮里是連死亡都無所畏懼的固執。
白夜像一陣風,飄到她身邊,「你要和我動手?」唇角的笑僵住,眼底是沒有商量的決然。
「趙家自會派人去救,不用你費心。」窗外光影抑郁,暗淡的好似飄渺的霧。
忽然間,白夜抬手,劈暈了琉璃醉,我的眼前瞬間一片黑暗。
雙手不自主抓緊柳子期,就像個盲人,緊握最後的希望,「不怕,我在。」那一刻,風似乎停止了吹動,就連空氣也凝固了,他在,對我還有他,往柳子期懷里蹭了蹭,「老子才不怕,老子是怕你怕黑,所以……所以在變黑的時候,你一定不能離開我。」越說越沒底氣,柳子期也不辯駁。
淋灕的猩紅色血液,斑駁了白底藍綢的床褥,琉璃醉雙手雙腳被白夜用一根麻繩困住了,高舉過頭頂,綁在了床柱子上,她在拼命掙扎,與麻繩相纏的地方都是皮膚破爛,不堪入目的模糊血肉,現在窗外是一片白亮,想必是已經過了一夜。
她沒有哼一聲,手腕腳腕的慘烈程度,無法用言語形容。
不知道磨蹭了多久,她居然掙月兌了繩子,「呼。」喘息,就一下,提劍,沖出思安居。
忽而從房頂上躍下一片黑色,四個黑衣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琉璃醉手握寶劍,厲聲道︰「讓開。」
「姑娘還是等首領回來吧。」四人齊聲,圍成一個半扇形,很明顯受到過嚴格的訓練。
琉璃醉手指動了動,手腕泛紅,鮮血一滴一滴,為她的劍鍍上殘忍的顏色,「別逼我動手!」
「姑娘不敢。」這個人高額雙頰凹陷,身體矮小卻目露精光,「和我們動手,就相當于背叛通天,姑娘沒有這個膽子。」
「你們是四修羅!」
「好眼力,四修羅代表通天首領,首領曾經說過,誰要是和四修羅動手,就相當于背叛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