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美,你看,你看!我比這顆大樹高了耶!」
其實只是盆景,是隔壁的阿姨在女乃女乃60歲時送來的賀禮。雖是盆景,但這顆松樹長得很是挺拔。
起初純美嘲笑他沒有這顆小樹高,安憶南記在了心里。所以每每來看女乃女乃和她,總會偷偷去和那松樹比比。大概比了兩個月,他還真的超過那顆盆景。
這個晚上安憶南開心地吃了兩碗飯。
這個時候的男生長得特別快。這個時候的男生會故作沉默狀有時候一天都沒幾句話。
所以安憶南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等她一起上學。
這一天的清晨,安憶南筆直地站在純美的門口,背對著純美。
純美看著這樣的他,覺得很陌生。
雖然很氣他,可只是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純美的心里一軟,決定原諒他。
等到純美一臉笑意地走進,想要蒙住男子的眼楮,讓他猜猜是誰的時候。一個有著優雅姿態的莫名女子從另外的方向先純美一步走向他。他們宛若無人的擁抱。他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肩與肩也是那麼地貼近,沒有縫隙。
她們轉過身,儼如一對壁人緩緩走向純美。一剎那,他們的衣服變成了禮服,他們緊緊相握的手指上憑空多了一枚戒指。他們笑的是那麼好看,他還是那樣,一雙深邃的眸子,濃黑得看進了純美心里。甜蜜的氣息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殘忍地,毫不留情地刺向純美。
發著光,透亮的鑽戒在他們的無名指熠熠生輝。
純美的心如撕裂般疼痛,五脹六月復如倒置一樣難受……
這個時候多麼希望會有一個寬大的身影,死死遮住視線。就算眼前的只是無盡的黑,都會比看到這樣的場景好上千倍萬倍……
「純美,純美……」熟悉的聲音將純美從夢魘中拉出。
腦袋還是止不住的疼,假寐了一會,還是睜開了眼。眼楮中似含著淚。因為眼前的男子是霧蒙蒙的,看不清五官。
「這麼一會都能睡著?」洋向乘務員要了一杯清水。遞給純美。
見她揉了揉眼楮,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神色也平穩了些許,他才放下心來。
純美也開始說出話來。
「嗯。做了個夢,噩夢。」洋滿是心疼地看著她。
說道噩夢。洋開始回憶。
昨天的她,真的就是他的噩夢了。
只是和以前的朋友多聊了幾句。然後視線被層層的相機遮住,找尋不到她。好不容易從擁擠的人群擠了出來。仍然沒有她的身影。一個女士告訴他,她像花園的方向去了。
幾經破折,他在一個花園的某個花壇找到她。
那是洋從未見過的純美。
一雙明亮的大眼楮此時是空洞的,臉上的顏色很難看。蒼白得像搖搖欲墜的老人。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的。高跟鞋只有一只在腳上。另一只找不到蹤影。手臂上,腳上,都有撞到的淤青。有的地方甚至是紫色。她就那麼無助地跌坐在花壇的邊邊上。不說話也不哭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