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捕尋恩記 楔子

作者 ︰ 無目夕

楔子︰

末徇年五年六月

……我叫柳芊芷。

自我懂事起,我便知我是一個孤兒,母親因生我而難產致死,父親在冷漠的養育我了三年之後終于也不見了蹤影,我不知他是死是活,但我知道,我,被在次拋棄了。

而我,一個三歲的小小女孩,如何在這殘酷的世界生存?我不知道,但我的的確確是存活了下來。

命運的轉折點在七歲,那時我已經成為了某暗殺門的首席小弟子,我不知道我小小的我是如何被他們挑中的,但是那里能供我吃飽穿暖,這已足夠。

也許,我是真有武學的天賦吧,至少,所有的功夫其他小伙伴們得花上好幾個月甚至是好幾年才能學會,而我,只要是練上一遍,我就能夠牢牢記住,並且融會貫通,學以致用。

所以不久後我被門派里的高層人物注意了,他們開始重點培養我,畢竟讓一個小女孩去執行殺人任務,沒有一個人會懷疑。

那時年僅七歲的我,手上早已經沾滿了血腥。

我不以為然,殺人對我來說是件極其自然的事情,我從不會覺得愧疚厭惡什麼的。

反正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不是他們死,便是我亡,再簡單不過。

而我,我小小的腦袋里,只能容納下自己。

那天,又是一次殺人任務,我被識破,反被追殺,身負重傷。

死,對我們這些把命交給刀刃上的人並不算什麼稀奇,或許那天走在大街上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掉,也不會有人感到稀奇。

但是我想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甘心就此而亡,我亦如此,所以我拼命的找尋活著的機會。

而也就是那時,我,撞見了他。

那天是冬季的凌晨,街上十分冷清,連平常四處叫賣的販子們也不見蹤影,而他,他風度翩翩的走在大街上,整個人被嚴實的衣物包得腫脹,手上拿著一枝雕琢精致的梨花形狀的金釵,英俊的臉龐不知想起了什麼,笑得格外溫柔,像冬日陽光,給我帶來了曙光。

不知為什麼,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我病急亂投醫,也顧不得那麼多,使勁扯著他衣角,顫巍巍的說道︰「大……哥哥,救救我!」

他將我拉至他的身後,挺身而出。但我仍認為他是不會救我的,因為追我的人實在太多太惡,這樣無故的禍端沒人願意惹上。

他們趕上,逼他把我交給他們,他們便可放他一條生路,我緊張的躲在他的身後,更加用力的拽著他的衣角。

努力調息著僅剩的一點內力,準備在他將我交他們時,拼死一搏。

出乎意料的,他卻救了我,看著他雖武功招式都略高,但也敵不過這麼多人輪番上陣。

他一把將拉至他的背上,使著蹩腳的輕功,行走于屋檐峭壁之上。

也許是小小的年紀的我,無論在怎麼逞強,我依舊是很害怕的,而後我竟然開始大大咧咧的哭了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卻抑制不住自己,他好像也不知如何是好,開始語無倫次的安慰我,他開始唱起我從前一點兒也沒听過的曲兒,沒有一點兒詩意,就是普通的白話。

而且,不得不說,他實在是五音不全,但听著這樣的曲兒我笑了,笑得格外的開心。

他也笑了,格外的燦爛。

就這樣,在一大推追兵中,我和他的笑相映成輝。

我眼中滿是興奮,從來沒人如此待我。我靜視著他,想看他最後一眼,我知道英雄的救贖到此結束。

他並沒有走開,模著我受傷的臉頰,似想起了什麼的,眼中滿是疼惜,第一次被人如此溫和對待,我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帶了我去醫館,替我包扎傷口之後,又帶我去吃了很多以前從來沒吃過的小吃,冰糖葫蘆,桂花糕,還給我買了撥浪鼓,很多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吃過玩過的東西,而在那天我幾乎都擁有了,好多好多……

然後,他帶我去了一片梨花林,他說這是他要給一個心愛的女孩準備的禮物,永遠盛開的梨花。但我卻是他帶來的第一個人,這是我倆之間的小秘密。

滿山的梨花盛開的如此美麗,我不由想起門派里某些裝斯文人的雅客們,曾經念叨的一句詩︰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

不屬于冬季的梨花,卻在此刻開的如此燦爛,好像也在為我高興。

魅力的梨花,純白色淡淡的盛開,映得滿山雪白,我興奮的走著跳著,手中握著一朵淡白的梨花,完全是一個七歲的,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有些舍不得那樣的時光,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大哥哥,你會離我而去嗎?」

他蹲了下來,模著我的小腦袋說︰「不會的,除非哪一天你嫌大哥哥煩了,小丫頭你會嫌大哥哥煩而不要大哥哥嗎?」

我連忙搖頭,很怕大哥哥誤會,將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不會的不會的」

看我如此焦急,大哥哥笑了抱住我,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而後看著遠方道︰「小傻瓜,听說過黃絲帶的故事嗎?黃絲帶是親人離散後的求助標志,也是為親人祈禱的祝福標識。若是哪天我們失散了,那我們就在梨花樹上掛滿黃絲帶,方便我們互相尋找好吧?」

我愣了,重復著那句話,胸腔被那句陌生而又熟悉的詞語震住︰「親……人?親人……我們是親人?」

他依舊很溫和的看著我,卻佯裝動怒,可是眼楮還是笑眯眯的︰「怎麼?現在就開始嫌棄我了?」

「不會的不會的,大哥哥,你,是芊芷的哥哥,是芊芷的親人。」我笨拙的表示我的親近之意。

他听見我的名字著實訝異了一番,嘴里念叨︰「真巧啊,你也叫芊芷?」

听到大哥哥叫喚我的名字,我興奮抬起頭,小眼楮幾乎眯成了一條縫︰「恩!我叫芊芷,柳芊芷。大哥哥,光是一根黃絲帶好難相認的喔,很多人家家里都會有黃絲帶的呀?咱們能不能找一個更特別的標志嗎?」我忽然想到了這個實際的問題。

他笑了笑,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額頭︰「小丫頭,想得還挺多,這樣吧,大哥哥我教你一個讓黃絲帶與眾不同的方法」

他眉飛色舞的說罷,從腰間掏出一根長長的黃絲帶,黃絲帶在他手中變化著,飛舞著。

不一會兒,他已經將黃絲帶捆扎完畢,我已崇拜的眼神望著他,驚喜不已的拿過那經過他手中加工,已變得美麗無暇的黃絲帶

「哇!好漂亮的結哦!它有名字嗎?」

「我們哪的人管這叫做蝴蝶結,怎麼樣是不是很像一只翩翩而舞的蝴蝶呀?這樣夠特別了吧」

「恩,不過…我希望永遠也不要系這樣的結,這樣大哥哥你就一直陪在我身邊了,好不好?好不好?」

我稚女敕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

那似乎是我記憶里最好的時光……

可是,在以後的時光,我們之間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纏絆如此之深,深得我們誰也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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