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在跟誰說話啊?」,若初快速穿好衣服後,揪著毛巾,一邊擦著濡濕的頭發,一邊試圖開拓話題掩飾剛剛那一幕的尷尬。
「你哥。」,戴貝晨走過沙發,一把攬住面前的若初縴細的腰身,讓她順勢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若初身形一僵,「什麼?我哥?你干嘛接我電話?他有沒有說什麼?你有沒有跟他說什麼?」,她緊張得捉住戴貝晨的手臂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戴貝晨眉頭一皺,「怎麼那麼緊張?」,他淡淡地又帶點不易察覺的不屑,「沒說什麼,我說夜深了,你要休息,讓他明天再給你電話。」
懷里的若初沒說話,她眉頭緊蹙,拿回戴貝晨手上的手機,小手不禁用力把手機攢在胸口前,她濃濃的內疚涌上心頭,哥…….你會怪我嗎……我一整天都忘記給他電話……他還知道了我現在跟另一個男人在同一個房間,還有……我剛剛叫戴貝晨幫我拿衣服的時候,他有听到嗎?她不敢再想下去,臉色愈發有點青。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的心虛,為什麼她不想讓何子偕知道她和戴貝晨的關系……是怕他責怪自己是還是因為什麼?
「嗯……好香。」,戴貝晨高挺的鼻尖帶來的觸感和濁重的呼吸讓若初敏感的頸窩微微一顫,若初的身材很勻稱,不是特別瘦的女生,有點肉,但是腰身很細,抱起來很舒服,她白皙如雪的肌膚和沐浴完散發出來的自然香味讓戴貝晨心里禁不住有一絲迷亂……
若初羞怯地往後縮了縮身子,戴貝晨也感覺到了,摟著她的手收得更緊了,輕輕地往她額前的發絲吻下去,他的氣息灌滿了她整個思緒,呼吸加重,「傻瓜,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我會等你……長大。」,說完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腰身,示意讓她站起來,「小笨蛋,我先去洗澡,你要是困了的話就先睡吧。」,然後轉身拿起酒店準備好的浴袍走進浴室。
若初臉蛋因為他溫柔又直白的話語而微微漲紅,除了何子偕和爸爸媽媽,她從來沒有跟被人同一個房間,還要是一個男人……想到這里,她的心又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一緊。哥……她低喃。
握著手機,「哥,對不起,今天晚了給你電話,我現在很好,還有……剛剛接我電話的是我朋友,不要誤會。」,手指敲打著手機鍵盤,唇抿緊,思忖了一下,又把打好的短信一個字一個字地刪去。深夜了,在一個男人的房間,說是朋友,呵,何若初,你何必那麼虛偽呢?即使你們真的沒發生什麼,但是又會有誰相信呢?戴貝晨的確是你的朋友,只是更多了一個字,是你的男朋友……
良久,她重新敲打鍵盤,慢慢地打出了一句話——哥,我想你了,然後按鍵,發送,眼楮盯著屏幕直到灰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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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星光璀璨的夜晚,卻覺得那點點星火都能刺痛他的眼楮,不是說去韓國參加春游的嗎?不是說是去多見識外面的世界的嗎?不是說…….現在你卻在一個男人的房間里……他腦海里不斷浮現她出發前那期盼他許可的眼神,心里有萬般痛的嘲弄。
黑色的跑車在夜里疾馳,像野豹在馬路發出悶悶的怒吼,何子偕手握著方向盤,有著冷峻線條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
莊心晴一開門就看到他單手伏在白色高雅的門框上,眼底有說不出的落寞。還沒等她說話,他帶有濃濃酒氣的吻已經襲上她的唇,然後身子往屋子里面靠,一只手把她的頭按著,想要宣泄更多的怒火,另一手把門砰然關上。
「子偕……」,莊心晴從他攫取呼吸的吻中艱難地喃著……
「別說話……」,他的吻那麼狂亂瘋狂,但是何子偕知道他這一刻是麻木的。若初,你從來也沒有這樣叫過我……你叫的從來都是「哥」!
而你現在卻可能躺在別人的懷里嚶嚶低語,想到這里,他的心又是猛地一沉,喉嚨一堵,吻來得更加熾烈……
他寬大的手隨著他攫取不斷的吻游移到她的肌膚,莊心晴微怔,盡管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盡管不知道他現在的行為是不是因為他終于承認了她的存在,但是她卻願意為了他失去此刻的理智。她用身體稍稍往他懷里靠來證明她的回應,何子偕,我愛了你那麼多年,你終于願意回頭看我了嗎……
何子偕的手觸踫到她胸衣的邊緣的時候停住了,整個身子凝結在空氣中,微微垂首,帶著酒氣的呼吸在寂靜的夜里更加粗重……
他不能這樣子,他微喘著氣息,努力平靜自己失控的情緒。他站直了身,揉揉眉心,聲音有些鯁直,「心晴,對不起……原諒我的失措……」,說完想要轉身離開。
「你還是不能放開她,對吧……」,莊心晴望著他頎長的穿著一身冷色調西裝的身影低吟,這把好听的女聲在偌大的屋子里卻澀得讓人泛起心疼。
他知道莊心晴口里說的她是指若初,她和他的關系莊心晴是知道的,身邊的朋友不少,但是他只願意讓她一個人知道。
「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寧可和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你也不願意和…….我呢?」,莊心晴的聲音越來越低,她低頭,那麼多年了,何子偕不是沒有這方面的沖動的,但是他永遠不會要她,他永遠只把她放在知己的位置,心房為她打開的,卻不是她想要的那扇門。
他垂下眼簾,「因為你不一樣。」,挪動腳步,打開門,離開。
不一樣……呵,我應該開心還是悲哀。
莊心晴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裳,眼神空洞地往二樓房間走去。
何子偕,那麼多年,你的心里還是只有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