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到這邊了麼?」我聲音有些飄渺。
「也就這兩天咯……」老人的聲音中充滿了未知的迷茫和絕望。
我看向破屋外磅礡的大雨,心里念到,快了,快了,所有的一切都快結束了。
老人所在的村子也就二十多戶人家,雖近旁晚,卻冷清的沒一絲煙火味兒,村子里靜悄悄的,村口的老榆樹下立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阿婆,看到我們她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有些焦急的說道︰「老頭子,你總算回來了,村子里的人都跑完了,听說蕭國的軍官快打進來了……」
老伯說道︰「孩他娘別慌,我們回去收拾收拾也走,先回家給這位姑娘換身干淨的衣服。」
老婆婆仿似才看到還有我這麼個大活人一般,轉頭看向我,我與他笑了笑喊了聲︰「阿婆——」
她看著我,嘴張了張,顫聲說︰「阿……阿青……」
我有些迷茫的看著她,老伯咳了一聲說︰「這位姑娘哪里是阿青,婆子又糊涂了。」
那阿婆似乎沒听到老伯的話,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又抬手撫上我的臉,她的手有些顫抖,蒼老僵硬的繭子劃上我的臉,有些微微發疼,她滿是皺紋的臉很是慈祥,眼中一掃先前的恐慌,一片柔和,緩緩地說道︰「阿青,你這些年都去了哪里,怎麼瘦成個樣子,臉色也不好看,當年,要不是你幫忙,我們全家都死在洪雲鎮那個惡霸手里了……」
「老婆子,老婆子,你認錯人了,你仔細看,這位姑娘不是阿青,只是眼楮、鼻子長的有些像而已,孩子他娘,你別嚇著人家姑娘……」老伯拉著阿婆的胳膊說道。
我尷尬的笑笑︰「阿婆,我不是您說的阿青姑娘,我叫阿……阿離。」
那老阿婆盯著我看了又看,慢慢將手放開︰「你不是阿青啊,長的可真像啊……當年阿青救下我們全家,在我們家里還住了一段時間,和我親閨女似的,阿青可真是個好姑娘,可是,後來被一個男人接走,再也沒回來看過我們,還有我那親閨女也是個命薄的,早早的去了,兒子也被拉去服兵役去了,生死不明……」老阿婆的眼神又歸為一片絕望的死寂,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轉為自言自語。
老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拉著老阿婆向村子里走去,邊走邊對我說︰「阿離姑娘莫見怪,自從女兒去世,兒子被拉去從軍,老婆子就成了這個樣子。」
我看著心里有些難受,戰爭,最受苦的大概就是這些百姓吧,我搖搖頭說︰「老伯莫這樣說,阿婆也是太傷心了,您兒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好好的。」
老伯沒說話,看了看天邊還未散盡的陰雲,說︰「這雨是下過去了,今晚便走,阿離姑娘是要去哪里?」
「老伯和阿婆叫我小離便好了,我也去京都方向。」我說道。
到了老伯家,他們將那兩間很破舊的屋子的窗戶用木板擋了起來,收拾了些簡單的衣服,拿了些野菜丸子,準備出逃,老阿婆將她女兒生前的舊衣服找出兩件,拿給我說︰「閨女打小也沒幾件像樣的衣服,阿青給她做過幾身,都帶婆家去了,家里也只能找出這一身能穿的,樣式老些布也粗糙些,阿離姑娘若不嫌棄,先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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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輾轉武漢,一切安好,謝謝親們的掛念。
關于更文,我知道我很不敬業,在為徒步走滇藏線做準備,待從西zang回來,便再不流浪。
最近愛上一個人旅行,悲歡冷暖自知,更能深刻,有些事情現在不做,以後也許再不可能去做,用自己的方式告別終將逝去的青春,我在路上,你再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