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晨……,風太大,沒听清楚,你說什麼?」
「他死了,早就死了,在我們沒有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他這一喊把我努力構築的防線徹底摧毀,我覺得自己搖搖欲墜,喉嚨干干的。
「他……是……怎麼……死的?」一句話,我說的斷斷續續,連聲音都是抖的。
「為了救你媽媽被車撞死的。」他的語氣平靜的出奇。
「胡說。」我語無倫次,「怎麼可能?為什麼?」
「二十三年來,我媽媽一直生活在過去的世界里,她從來就沒有快樂過,我也是。」他頓了頓又接著說︰「她經常喝的酩酊大醉,抱著我哭,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她酒後的一言一語串聯起來的,我曾經特別害怕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告訴自己,她喝醉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微蹙著眉毛,好看的臉上掛著一滴淚。「可是,我現在願意相信這一切。」
「為什麼?這是你今天來找我的原因嗎?」我盯著他問。
「因為我不想失去她。」他的目光異常堅定,說完這句話,轉頭看向右上方。
「你還挺厲害,怎麼找到我的?」他不看我,我也不看他,黑漆漆的夜里,我不停的搜尋著點滴光亮。
「我跟蹤媽媽到過你家。」
「跟蹤?她想干什麼?」我們的眼神相踫撞,一個是驚恐,一個卻很平靜。
「她能做什麼?這麼多年,他除了折磨自己,什麼都沒做。」
「不要打擾我媽媽,好嗎?從明天開始,請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下著最後的通牒,語氣卻幾近哀求。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用顫抖的聲音說︰「救救我的媽媽,請救救我的媽媽。救救她吧。」他的手冰涼,瘦弱的身軀在風中瑟瑟發抖,一點都沒有初見他時的灑月兌。想象著陪在宿醉的媽媽身邊的小小的身影,我的心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真的是我媽媽傷害了她,我代媽媽像她道歉,我願意盡全力去幫助她,只是,在我調查清楚之前,請不要打擾我的媽媽。」
「等不及了。」
我望著他,意思是︰為什麼?
「我媽媽肝癌晚期,必須馬上做肝移植手術。」
我甩掉他的手,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是誰,非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
我听到他從後面追上來,我就使勁的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喊︰「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的腦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用力一推,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身後傳來「彭」的一聲。
最後的意識,頭越來越暈,好像有東西從鼻子里面流出,熱熱的,我試圖抬起頭,卻動不,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哥哥蕭逸晨,他怎麼樣了?
「怎麼辦?好像不行了。」有人在說話?他會救我們嗎?一定會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說著,最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