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落為千延 碎顏凌然

作者 ︰ volia靈菲

靈落走著走著便到了那屏風旁,那屏風很幽深,壓抑得人喘不過氣。周圍的一切似乎像是變了一樣,清涼舒心的氣息變成古木暗沉的氣味,這屏風應該是很久前放在這里的,怎麼會有樹木的味道?

靈落看了一眼那詭異的屏風,剛剛還是一只龍的圖案,可是現在那上邊哪里是什麼龍,全都是凌亂的黑色斑點和褐色的花紋,一點一點盤旋而上,靈落沿著那花紋看去,竟是一個人的頭,陰森森的白骨出來,兩個黑漆漆的洞里,只剩下黏稠的黑液,那血淋淋的牙齒參差不齊,向下流淌著血液。

靈落嚇得驚叫了起來,隨之而來的更讓她驚訝,她的周圍已經不是剛剛的書房,而是一堆白色的人骨,躺在暗紅的血液里,而她頭上的頭顱,也變成了一個長長的黑影。

那長長的黑影竟然化成人的形狀,只是他的臉已經面目全非,皮開肉綻,他身穿黑色的長袍把身子下方全部掩住了,站得不太穩,搖搖晃晃的,隨時都要倒了似的。他竟然對靈落說話︰

「芊若,還是你現在的樣子可愛。」沙啞的聲音從他嘴中傳出,像是野獸的吼叫,靈落又懼又怕。不知道哪來了一股風,把他黑色的長袍掀起,露出了森森白骨,那是他的骨頭嗎?「啊!眉兮姐姐…眉兮姐姐………」靈落忍不住大叫,驚恐的看著他,可是眼前的人依舊不動。

「哈哈,小芊若什麼時候這麼怕我了。」他的嘴唇因為說話而破解,本就血肉模糊,因這一掙便淌出血來。可他似乎絲毫不覺得痛,伸出手來想要模模她的臉,無奈卻只伸出一把骨頭。靈落顫抖著,警惕的看著他,不敢再動。

「也罷,我這副樣子……」他的眼垂到了一邊,十分難听的聲音竟帶著一絲悲傷,突然他轉向她︰

「芊若……」他並沒有張開嘴,空曠又溫柔的聲音從他身體里傳來,那聲音如同和風吹拂著周圍的一切,溫暖著黑暗的血洞。

靈落听著他溫柔的聲音,腦袋嗡嗡的疼,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似的。看著他殘破不堪的身體,心里一顫,剛剛的懼意減了不少,不由起了憐憫之心,他這個樣子好可憐,可是她不是芊若啊……為什麼眉兮姐姐叫她芊若,他也叫她芊若。

「你還認得我嗎。」縹緲的聲音傳進靈落的耳朵。

「我叫靈落,失憶了,不認得你。」靈落一驚,怎麼會對他說這些。

那人也一愣,本來就搖搖晃晃的身子,劇烈的震了一下。

又呢喃,「你怎麼可以忘了我,怎麼可以……」他音啞的嗓子放出了難以入耳的聲音,讓人身心懼裂。

靈落的心硬生生的疼,如同刀絞一般,讓她無法呼吸,不知為何,她的抬起手想撫他的額,盡管那上面骨肉相連,滿是鮮血,她還是伸出了手。

可是她回應她的卻是一片空氣,眼前的人原來是不存在的。

她猛的回過神來,後退了兩步,驚覺,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

「你……你什麼,怎麼……」她語無倫次的指著他,看著他殘破的身子,不由別過頭去,不忍看他的臉。

地上的枯骨觸目驚心,凌亂的布了滿地。地上的血水腐蝕著他的長袍,浸染了衣腳。

墨黑的洞中血水彌漫著,可她嗅不到一絲腥味,靈落用手撫著她滿是淚水的臉,心里莫名的憂傷翻涌而出,淚水再也停不下來。

此刻,她好想抱住那殘破的軀體,而他卻是虛空,她觸不到他……

「靈落,靈落……」是眉兮姐姐的聲音。

靈落驚訝著,眼前的一切似水波浮動,一踫便要碎了。黑洞中突然飛來了血雨。

那人對著她,血雨打在了他的臉上,本就殘破的臉,如此駭人。

「也罷……」他和絮的聲音又在靈落耳邊響起。

「記得,我叫聖凌然!」說罷,她眼前就是一片黑暗,可是眉兮姐姐的聲音卻還在。

「靈落……」

「靈落……」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強。

「啪!」她只覺得右臉一陣疼痛,像火燒似的。

靈落猛地抬頭,發現自己正躺在書房的桌案上,那殘破的身影早已不見,有的只是陌千延停在她臉頰的手,她頓時一肚子火。

「你干什麼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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