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零上60度到零下60度 引言

作者 ︰ 火流星23129

有人曾這樣比喻從事記者的職業︰當你看見新聞的時候,記者在紙上;當你看不見新聞的時候,記者在路上。形象地刻畫出身為新聞宣傳工作者的種種「苦辣酸甜」。

作為在中國石油天然氣管道第二工程公司專職從事項目黨建及宣傳工作的我,從國內的沙漠管線、澀寧蘭、西氣東輸、蘭銀工程、江如管線到國外的蘇丹FULA、3/7區、5B區原油外輸管道以及俄羅斯遠東管線工程,一年中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時間在外奔波。

一直以來我總覺得,沒有點吃苦精神,是干不了新聞宣傳這個行當的。先不說每晚在燈下爬格子要熬費多少心血,單就一次次地跑現場、挖掘素材、抓閃光點、資料查閱就夠「喝一壺」的。

一晃10多年過去了,回首走過的風風雨雨,不由得感慨萬千。

記得那是2001年6月1日至12日,在整整12天的時間里,我跟隨公司「西氣東輸」辦公室前往常州至上海段(全長178KM)進行徒步看線,其中滋味歷歷在目,令人畢生難忘。走過一條條崎嶇的田間小道,趟過無數條寬廣的江河湖泊,許多人(包括我自己)的腳上很快打起了血泡,一觸地鑽心地疼,臉和胳膊被強烈的太陽光曬得白里透紅,一沾水火辣辣地痛。要說《西游記》中唐僧、孫悟空、豬八戒3人都是輕裝上陣的話,我在看線一行13人中卻扮演了沙僧的角色。肩扛好幾公斤重的攝象機,脖子上挎著照相機,一路蹣跚地跟隨大部隊前行,每找到一個樁位都要仔細地將周邊地形地貌攝入鏡頭,加之江南水運發達,魚塘河渠眾多,阡陌縱橫,經常是才放下攝像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得拿起照相機。最要命的是前行的腳步常常被一眼望不到頭的河流阻擋,往往要繞道幾公里才能到達河對面,直累得精疲力竭,眼冒金星。每到晚上住下後該輕松了吧,呵呵,那只能是奢望,不僅要及時整理當天的影像文字資料,參加總結會議,還要查看地圖,標記第二天的重點線位和樁號,並備好所需一切物品,每每躺下後已經是凌晨。說來你可能不相信,那次看線結束後,我的胳膊和額頭被整整曬曝了三層皮!

在2003年的蘇丹富拉原油外輸管線,以及2004年—2005年的蘇丹3/7區、5B區管線施工中,白天只要太陽一露頭,溫度立馬直線攀升,到正午時分地表溫度已經接近60多度,極度燥熱的空氣仿佛要把每個人身上的水分蒸發殆盡!這還只是天氣,更糟糕的是路。從項目部A1段主營地到B2段直線距離1200公里,如果繞道喀土穆,則有1700公里之遙;相比之下,從A1段到5B區稍近,有1000公里路程,但砂石路段佔了一半左右,凹凸不平,十分難行,即使起早貪黑也需要整整兩天的時間。從A1段到B2段再到5B區,僅一個來回就將近4000公里,相當于「西氣東輸」全長之和!蘇丹的情況遠不能和國內相比,其中滋味是沒有親身體會的人所難以想象的。在這里施工拼的不僅是設備的磨損與消耗,更多的是人員的意志和毅力。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中,在幾乎沒有任何社會依托的情況下,參戰將士必須想方設法面對一切,有時甚至是「生與死」的考驗!作為新聞宣傳工作者的我,深知肩負的責任,每天自帶干糧必上現場,最少行程200公里,最多近1000公里,用手中的「武器」真實記錄了參戰將士可歌可泣的點點滴滴,寫出了大量作品。那一年,我僅在《中國石油報》、《石油商報》就上稿50多篇,在《石油管道報》發文110篇,獲獎優秀作品達20多篇,有力地宣傳了CPP的國際形象。

如果說蘇丹高溫酷暑路難行,是對生命極限的挑戰,那麼俄羅斯遠東的沼澤泥潭、白雪堅冰和極端低溫就是生命的禁區了。行走在兩個極端的人,就仿佛剛從沸水中撈出來,又投入到冷庫中,沒有極強的適應能力,是注定要敗下陣來的。好在中國管道人煉就了錚錚鐵骨,即使歷經千難萬險,也能屹然不倒。

2007年9月,我剛從國內蘭銀線撤下來不久,又再次出征,來到俄羅斯遠東戰場。結合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和工程實際,我很快寫出了萬余字的長篇通訊——《觸模俄羅斯》,分上中下三期刊登在了管道報上。在這里,我再次見證了中國管道人的英勇無畏︰7-8月份是俄羅斯遠東地區雨季高峰期,管道沿線沼澤遍布,蚊蟲鋪天蓋地,作業帶根本無法通行,職工上下班非常困難,經常要步行3公里以上進入作業帶。進入10月份以後,大雪不斷,氣溫驟降,一般溫度在零下40度左右,特別在進入2008年1月份以後,極端溫度達到零下64度!面對種種困難交織的局面,CPP所屬各項目分部上下團結一心、眾志成城,放棄中秋、國慶、元旦、春節等所有節假休息日,歷經8個多月艱苦卓絕的鏖戰,圓滿完成全部施工任務,在有著管道大國之稱的俄羅斯創造了奇跡,開創了中國管道在高緯度、高嚴寒以及永凍土地帶施工的新紀元,為中國石油管道局管道建設填補了空白。

在這里,雖然天寒地凍,但沒有冰凍住我的身軀和思維,我依然健步如飛、文如泉涌,白天忙著上工地拍攝采訪,晚上伏案奮筆疾書……那是滴水成冰、極度嚴寒的12月份,有一次我在零下50多度的工地上采訪,行走中雙腿不慎陷進了深達半米多的冰窟窿。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保護好攝像機和照相機,因為在這個物資極端匱乏的地方,一旦設備壞了,想買都來不及,更別說修理。我雙手高高舉起設備,並用力往外拔腿,但越拔反而沉的越快。我干脆不動了,任憑身子往下沉,這時遠處幾位職工看見後跑過來用力拉起我,我才算得救。高腰保溫皮筒靴與褲腿里全部灌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冷風一吹瞬間就變成了一塊塊冰陀粘附在腳上和腿肚上,抖都抖不下來,凍得渾身上下直打哆嗦。幸好不遠處有「烏拉爾車」可以及時取暖,否則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呢。

為了搜集到第一手資料,有時在零下40-50度的工地上一呆好幾個小時是常事,直凍的腿腳麻木,臉頰生疼,甚至連雙手也失去了知覺……就這樣,我的一篇篇現場感極強的作品才得以不斷出爐!先後創作完成了《觸模俄羅斯》、《吹響總攻的號角》、《一個人的營地》、《決戰「烏拉漢」》、《在管道大國創造的施工奇跡》等作品,分別被石油管道報、中國石油報刊登或連載。

管道行業的性質和新聞宣傳工作者的職業特性注定了我多數的日子在外漂泊,與家人也是聚少離多。一眨眼,兒子已上小學三年級了。常年身在一線的我有個習慣,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在燈下忙完事務得來片刻安寧,點燃一支煙,不由得便會想起可愛的兒子和年邁的母親來,深深的愧疚感也會陣陣襲來,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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