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來到管線下溝現場,看到機械機組和配合掃雪的焊接機組員工們佇立在齊膝深的雪地里,冒著凜冽的寒風和零下20度的嚴寒,正在緊鑼密鼓地忙活著「遠東第一吊」,當那延伸的780米黑色油龍被穩穩下到溝底的一剎那,不知為何,我心里酸酸的,眼里潮潮的……
俄羅斯遠東-太平洋管道工地如今是白雪皚皚,寒冷異常。經過中俄雙方的艱苦談判,前期施工中的磕磕踫踫、事事非非最後塵埃落定,停工事件的硝煙隨風而散,車轔轔馬蕭蕭的場面再次展現。工程建設已是「山下旌旗在望,山頭鼓角相聞」。大型工機具如吊管機、防風棚都開始陸續轉往其它再建工地。此刻,我好懷念它們,就好像懷念曾經在這個戰場上沖鋒陷陣、叱 風雲、流血流汗,而在這場大決戰即將見到勝利曙光的時候,卻要听從新的召喚,肩負新的使命,開赴新的戰場,接受新的戰火洗禮的戰友一樣。
由物及人,管道員工又何曾不是這樣呢?他們來時面臨的都是千頭萬緒,面臨的都是一片荒蕪,面臨的都是百事待興。戰斗總是壯懷激烈,你可曾見他們被焊花飛濺成篩網狀的工衣?你可曾見他們跪在淤泥雪地上作業而淤腫的雙膝?你可曾見他們揮汗如雨在原始叢林中的日夜拚搏?當有新的召喚,當有新的使命,他們來不及洗去征戰的塵埃,來不及放松疲憊的身軀,馬上背取簡單的行襄,追趕著俄羅斯東西伯利亞的寒流,匆匆而去,猶如當初匆匆而來。
有一天,我在現場攝影攝像,看到管道施工熱火朝天,我想去抓幾個鏡頭,搜集一些素材。只見一個身材瘦小的小伙子,正在忙里忙外,一會爬在雪地里檢查設備狀況,一會又開「管道人」,一會還幫焊工拉把線,簡直是一個「拼命三郎」。在零下10多度的嚴寒里,只見他頭上的汗水依然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身上濕得好像是掉在水里才爬上岸一樣。他一股作氣,檢查完設備開走「管道人」又將沉重的把線從一頭拉到了十多米遠的另一頭。我趕忙按下快門,他發現我後,黑乎乎的臉靦腆地朝我笑。第三天,我又去了他們施工的地方,想找那小伙子聊一聊。機組員工告訴我,那小伙子是從別的機組調來支援的,這里的任務不緊了,小伙子又調到其它機組去了。還不曾知道他姓甚名誰,還不曾和他聊上幾句,就這樣來去匆匆,就這樣風雪兼程。有誰知道,他曾經在這個工地揮汗如雨、含辛茹苦呢?有誰知道,他曾經在這個工地燃燒青春、奉獻光明呢?
匆匆而去,猶如當初匆匆而來。有很多員工,只見過管線在建時如初生嬰兒般的丑陋模樣,何曾見過管道竣工時如少女般的靚麗容顏?有很多員工,只是南征北戰的征夫,何曾听過親手安裝的閥室泵站如歌如泣的吟唱?有很多員工,只是召之即來攻堅的勇士,何曾見過管線竣工慶典的禮花瑰麗璀璨?中國管道工人啊,你們是一群拓荒牛,把昔日荒涼之地耕耘成一片生機;你們是當世的夸父,穿越黑暗追逐光明;你們是一抹山花,奉獻大地不爭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