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蝶舞雲裳就被官府查封了,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關雲霆和秦熙才現身,關雲霆擔憂地問道︰「剛才那劍這麼近,小姐沒事吧?」
「沒事。」千若羽隨手把玉牌放在茶幾上,善姨仔細看了看,真不愧是富可敵國的南王府,這樣的珍品就算是以往的西寧侯府也少有,接著問道︰「這玉牌要怎麼處置?這節骨眼上,留著恐怕會招來事端。」
「招來事端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是留著,我們雖然不需要南王府的幫忙,可是決不能讓他倒向任何一邊,這玉牌還大有用處呢!」
「那南王世子對小姐的心思可想而知,小姐難道是想…」周紫雲沒有往下說,千若羽輕笑一聲,道︰「我想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怎麼樣。」
關雲霆不明所以地和其他三人對視一眼,詢問道︰「小姐的意思屬下不明白。」
「今晚的黑衣人不出兩路,一是南王府,二是…」冷月頓了頓,接著說道︰「孝莊,她不可能看著南王府倒向任何一邊,這老虔婆說不定是想故技重施呢!」
千若羽蔑笑一聲,吩咐道︰「關大哥,你們去把黑衣人的底細查清楚,要是能查出跟當年有關的線索,我們就算賺到了。」
「是。」兩人‘刷’地一下,又消失在夜空之中。
露天的殿堂中,德貴人正忘情地奏樂,螢火蟲和著琴聲圍繞著殿內林立的各式屏風飛舞。屏風中洛舒雅穿著一身彩衣,正翩翩起舞,在螢火蟲和滿天繁星的照耀下宛如星辰般耀眼。
玄燁獨自穿梭于屏風之間,時而觸踫,時而縮手,若即若離,視若珍寶地感受著畫中人的美麗︰「雅雅,這些畫像你喜歡嗎?」
玄燁盡量把宮內一切恢復到從前的模樣,可是不管如何修葺,雲裳宮失去了洛舒雅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軀殼,沒有半分靈氣,為此,他特地命人做了這些屏風,親自描繪她曾經的美麗。
「今天听了一首很好的曲子,今世情緣不負相思引,只願共你一生不忘記,雅雅,你還在恨我嗎?」玄燁幽幽地嘆著氣,一曲奏畢,德貴人立馬上前行禮︰「皇上萬歲萬萬歲。」
「辛苦你打理這里了。」
「皇上日理萬機,能替皇上分憂是臣妾的福氣。」
「在這里,朕不想听這些恭維的話。」玄燁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明顯地听出了不快。德貴人微笑著,不緊不慢地回道︰「恭維的話還是真心的話,只在于皇上怎麼想而已,正如舒雅是否恨您,也在于皇上的想法,皇上認為舒雅對您的愛有多少?」
玄燁沒有回答,德貴人接著說道︰「臣妾認為舒雅是這世上最愛皇上的人,所以她絕不會恨皇上,皇上會這麼想,只是因為失去舒雅的痛苦束縛了皇上的心罷了。」
「束縛嗎?那麼二哥呢?他的恨也是如此嗎?」
「裕親王對舒雅的心意,皇上非常清楚,臣妾能說的只有解鈴還須系鈴人。」
德貴人善解人意,從不怨什麼、爭什麼,遺世獨立,這是玄燁喜歡和她聊天的原因。
「‘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和君少卿說了同樣的話呢!可是這系鈴人已經不在了,又怎能解鈴?」玄燁慘然一笑,不禁想起了那日舞衣飄然起舞的情形,一襲白衣與洛舒雅慣用的彩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多了份惋惜。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是緣是債都交給上天安排吧!臣妾相信有一天,皇上和王爺都能放開過去,重歸于好的。」
玄燁凝望德貴人純潔的臉容良久,不解地問道︰「有時候朕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總能這麼灑月兌?」
德貴人淡然一笑,無限感慨地看向畫中人,回道︰「官場凶惡,宮里又如何不是?臣妾只是看化了,放下了而已。」
「在這宮里能看化、放下的人又有多少?大家都被權欲的牢籠束縛了自由,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朕寧願生在普通人家,這樣或許能活得自由一點。」
「普通人家也有普通人家的煩惱,世事無常,誰又說得準呢?」
「那你能告訴朕,人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地活著嗎?」玄燁迷茫的雙眸透著絲絲疲憊,德貴人聞言笑道︰「這個問題臣妾也曾經問過舒雅,她說‘人活著是為了創造更多的精彩,發現更多的未知’。」
玄燁聞言也是一笑,現場的氣氛也暖和了不少︰「她總是這樣充滿活力,充滿希望。」
「這不就是她吸引我們的地方嗎?舒雅在天之靈也希望皇上能活得開心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