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知道有刺客來襲急急地趕來,而千若羽早已經準備好一切,在偏院里等著他。
「羽兒!」玄燁直奔千若羽房里,一看到她,立馬把人緊緊地擁入懷里,听見她‘嘶’地低叫了一聲才放開了,緊張地問道︰「侍衛回報說你被刺客傷了手臂,嚴不嚴重?快讓朕看看!」
玄燁焦急地拉高千若羽的衣袖查看,上面厚厚的一層紗布上透著零星血跡,看得他一陣心疼,復又把人擁入懷里,滿懷歉意地說道︰「羽兒,對不起,是朕沒處理好才讓你受傷了。」
「我只是傷了手臂,又不是什麼重傷,休養一下就好了。」這個傷自然是千若羽事後加上去的,為的就是讓他心疼。
「可是朕不舍得你受到一丁點傷害,羽兒,隨朕進宮好嗎?朕不放心你在外面。」玄燁看不到她的表情,千若羽不禁在心里取笑他的天真,你以為宮里就安全了嗎?那里才是最危險的地方,儈子手殺人還會見血,可是那里卻不會。
「可是,我的身份…」
「那個不重要,朕只想讓你留在朕的身邊。」
「在我回答之前,能問皇上一個問題嗎?」千若羽迷茫地問著,玄燁知道她想問什麼,抱著她的手更緊了,傾訴道︰「你想問舒雅的事,對嗎?羽兒,朕和舒雅之間經歷了很多,在朕的心里她是永遠的存在,可是朕不會因為這樣而傷害你,朕想你,愛你,所以請你給朕一個照顧你的機會。」
「皇上真的想清楚了嗎?」千若羽這句話似乎在問著自己,踏入那座宮門之後,一切都不能再回頭了,她要埋葬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心,她要把那些人都拉向地獄,讓他們也嘗嘗地獄的滋味。
「朕想得非常清楚,所以別再推開朕了,好嗎?」
「恩。」千若羽回抱住他,嘴角露出一抹詭詰的微笑,笑得很輕,可是卻讓人心寒。
「人為情傷,終究只是一段孽緣。」沈如林在角落里看了他們一會,嘆息著離開了。至于派人暗殺千若羽的孝莊,等了一夜都沒有回復,心知是失敗了,眸光隨即變得更深。
儲秀宮中一瓦一礫都透著無形的莊嚴,與皇貴妃賢淑端莊的品性十分相稱,千若羽走在這曾經熟悉的宮殿內,不知是何滋味地輕笑一聲。
余靖留意到她不知不覺慢下來的腳步和淡漠的神情中的些許變化,關懷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走吧!」千若羽收回飄蕩的思緒,眼里的寒意與堅定更甚了,徐步踏入富麗堂皇的大殿,恭敬地行禮︰「參見皇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貴妃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眼前的人,隨後眯縫著雙眼,冷聲道︰「本宮真是小看你了,可是你有這本事進宮,未必能爬得更高,這個地方永遠沒有你的位置,你千萬別行差踏錯,在本宮面前,你只是一只匍匐在地上的螻蟻,本宮要對付你,易如反掌。」
「娘娘這算是警告?」千若羽毫不畏懼地迎上皇貴妃森寒的目光,輕笑道︰「狗急了還會跳牆呢!即使是螻蟻,咬上一口的話,也是可以讓您疼上幾天的,娘娘說對嗎?」
「進了這座皇宮,就不是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了,你最好是安分守己,不然,別怪本宮手下不留情。」
——三年前,你想過為我留情嗎?錦姐姐。
千若羽不禁在心里問了一句,深邃的眼里不易察覺地流露出一絲憂傷,躬身道︰「謹遵皇貴妃娘娘教誨,如果娘娘沒別的吩咐,請容若羽告退。」
千若羽不等皇貴妃準可便轉身離開了,皇貴妃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揚手掃落桌上的杯子,唇瓣後的兩排貝齒咬得死緊,宣示著心里的憤恨。千若羽听到瓷物落地的聲音,苦澀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