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承乾宮中再次狼藉一片,各處都飄散著暴怒的氣息。宜貴人從外面進來,看了看滿地破爛不堪的碎片,勸道︰「章佳憐兒只是一個小人物,娘娘何必如此置氣,氣壞了身體多不值得?」
靳妃揮開她想扶自己的手,恨恨地咬牙道︰「她是小人物,不屑一顧,不值一提,可是她背後的宸妃是一點都不能疏忽。」
「這事什麼時候搭上宸妃了?」宜貴人眼里閃過一絲不為人意的驚愕,靳妃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回道︰「那不知死活的丫頭是宸妃推上去的,管不好,那丫頭勾搭上皇上也是她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擴展自己在宮里的勢力。」
「可是小小一個答應作用不大,而且她龍寵正盛,捧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上去分薄自己的寵信,實在沒什麼好處啊!」
「這個問題本宮也想過,可是這女人總是做一些難以觸模的事,本宮實在猜不透她的心思,總覺得她看著本宮的眼神里有怨恨。」靳妃回想著千若羽那似笑似怒的眼神,竟不自覺有了一絲寒意,直覺告訴她這女人背後一定藏著什麼。
「娘娘過慮了吧,娘娘出身名門,身份尊貴,而千若羽不過是一個風塵中人,兩人從未謀面,何來的怨恨?最多也就後宮爭寵而已。」
「本宮也不明白,所以讓盛裴去查了千若羽的底蘊,可是除了蝶舞雲裳之外,居然查不到任何信息,換句話說,她對我們知根知底,而我們對她卻是幾乎一無所知。」
「那麼娘娘打算如何應對?如果章佳憐兒身後真的是千若羽,那就不好對付了,而且她們必定會有下一步的動作,不能讓千若羽的氣焰再高漲下去,不然以後要想壓制就難了。」
「放心,她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剩下的就看誰的本領高了,這後宮還輪不到她做主。」靳妃凶狠地眯起雙眼,兩人都各自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角落里的余清悄悄地溜走,輾轉來到了毓慶宮。千若羽正埋首書案上作畫,余清走近她身邊,低語道︰「一切如娘娘所料,可是靳妃對娘娘的身份已經有所猜忌,娘娘行事務必小心。」
「不要緊,她怎麼也想不到已經死了的人還會復活。」千若羽的語氣淡淡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卻似乎沒有多大的喜悅。
「娘娘。」余清頓了頓,沒有接著往下說。千若羽自然知道他焦急過來的另一個用意,了然地問道︰「還有話要說嗎?」
「憐兒…」
「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其他的還跟以前一樣,靳妃和皇貴妃那邊我會幫著她應付,總不會讓她受欺凌。」千若羽的語氣依然是淡淡的,听不出一絲喜怒。余清躊躇著看了看她的臉色,接著問道︰「娘娘真的不怪她嗎?」
「怪又如何?不怪又如何?我和皇上之間永遠都存在著一道隔閡,今天即使不是憐兒,以後也會有其他人,現在這樣還更好些。」
「奴才替憐兒謝娘娘大恩。」余清恭敬地叩了一個響頭,千若羽苦笑一聲,囑咐道︰「下去吧,在靳妃身邊辦事要注意小心,別露出什麼蛛絲馬腳。」
「是,奴才告退。」
轉身看向窗外,蕭瑟的落葉隨風飄下,千若羽伸手接住,低喃道︰「紫禁巔,無情風,步步皆殤,何時才是盡頭?」
周紫雲看著她滿懷落寞的樣子,勸道︰「其實皇上很愛小姐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小姐何必執著于那一道隔閡?」
「紫雲,愛到深處,很多事情是你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