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回頭看了看糾結的兩人,問道︰「你那位姐妹跟容若認識的吧!你故意叫她來的?」
「他們兩個看著讓人心疼,不給他們制造些機會,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可是納蘭家是非一般的名門望族,明珠還是官拜一品的議政大臣,容若是他的嫡長子,將來的功勛爵位都是由他繼承的,他們的路不比我們好走。」
「所以我們要幫襯著啊!剩下的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我相信納蘭侍衛有‘少年一事能狂,踏盡霖林雨雪’的勇氣。」如果他連這樣的勇氣都沒有,那便不值得雲兒去愛了。
蝶舞雲裳四位頭牌各有所長,彩蝶擅長彈奏,霓裳有一把好聲音,舞衣之所以是四大頭牌之首,全然是因為她的舞藝超群,符合客人的需求,可是要論才氣,這偌大的京師恐怕沒幾位姑娘能及雲兒分毫,想起當日初遇,她正是被雲兒這份才氣給吸引的。
「羽兒這話是在夸獎朕嗎?」玄燁嬉皮笑臉地打著趣,千若羽也學著他打趣道︰「是啊,皇上不是領了獎品了嗎?不知道皇上滿不滿意?」
「羽兒這麼惹人憐愛的獎品,即便是瞎子、聾子、二愣子也會覺得滿意的,不過現在已經專屬于朕的了。」
「那皇上可要藏好了,不然哪天我不見了,皇上可就找不回來了。」千若羽說得煞有其事,玄燁立馬瞠圓了一雙眼楮,學著戲曲里的人唱道︰「誰敢搶朕的皇妃?朕要提槍與之廝殺,瞠!瞠瞠瞠!」
千若羽不禁嗤笑出聲,嬌女敕女敕地唱道︰「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無轉移。」
兩人忘情地唱著,此刻的他們只羨鴛鴦不羨仙,月亮、星星都似乎為他們歡悅吟唱,清風為他們起舞,掀起一片輕快的婆娑。
縷縷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玄燁悠悠轉醒,感覺身旁的人已經醒了,習慣性地摟住她的蠻腰,含糊地問道︰「醒了怎麼不叫醒朕?」
「皇上。」回話的聲音非常熟悉,可是卻不是千若羽的,玄燁猛地打了個激靈,看到懷中人是德貴人,而不是千若羽,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驚疑地問道︰「爾晴?怎麼是你?」
玄燁的問題如驚雷般傳入德貴人耳里,不是她,那該是誰?是他繾綣時瘋狂呼喚的羽兒?還是睡夢中都不忘呢喃的雅雅?果然,他要的並不是她。
「這里是頤和軒,自然是臣妾。」德貴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找回聲音的,只覺得心很痛。玄燁看到她受傷的眼神,隱含愧疚地問道︰「朕不是這意思,朕怎麼在這里?」
他記得昨夜明明是跟千若羽在一起的,要侍寢也應該是她才對,怎麼就變成德貴人了?
「皇上昨夜喝得很醉,是余公公把皇上送過來的,後來…」德貴人沒有往下說,照眼下這情況來看,後來發生的事可想而知。
玄燁頓時慌了手腳,憐兒的事情才剛停歇沒多久,又鬧了這麼一件,千若羽非氣死他不可,急急地穿上衣服,一邊走出內殿,一邊喊道︰「余靖!」
余靖早在殿外候著,听到玄燁滿含怒火的叫喊,立馬領著人進來侍候︰「皇上起來了,醒酒湯和龍袍已經備好了。」
玄燁不等他說完,揚手掃落宮女奉上的醒酒湯,厲聲責問道︰「余靖,你給朕好好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宸妃呢?」
大伙見龍顏大怒,紛紛跪了下來,余靖哆嗦著回道︰「奴才該死,昨夜皇上喝得酩酊大醉,宸妃娘娘也有些醉了,說乏得很,不方便侍候皇上,路經頤和軒的時候,便讓奴才把皇上送進來了。」
「你說…是宸妃讓你把朕送到頤和軒的?」玄燁的驚愕不比德貴人剛才的少,好一個宸妃,居然把他送進另一個女人的房里,她就這麼不珍惜他的愛嗎?
「是。」余靖抬眸看了看玄燁的臉色,那鐵黑的臉已經不是勃然大怒可以形容的了。
「今日早朝取消,擺駕毓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