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季瑾訝異,難道聯姻這步棋她沒有走好或者漏出了什麼破綻?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白灝不會隨便丟掉作漁翁的好機會。」陌檀一杯飲盡。
「嗯?何來漁翁之說?」季瑾挑眉而起,「雖然白灝只是想借季國勢力削弱顏國,卻一定也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不過」季瑾眸光一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不過,白灝應該會選擇對白國最有利的時機出手。你的意思是,他會等待兩敗俱傷,季國瀕亡之際再出手,以最大程度保留他白國的實力?」她將征詢的目光投向陌檀。
陌檀點了點頭。
季瑾在陌檀點頭的同時做了去鸞城觀戰的決定。
既然這一戰必然要有一場借不得力的激烈拼殺,那麼便只有靠自己之力,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如此,作為涼王的她又怎能安居高堂?
季瑾在片刻間削利起來的眉眼映入陌檀眸底,他輕輕點頭,眉眼彎起極淡的弧度,「陌檀從小便常讀書中描繪的戰場,經常在腦海里想象著鏗鏘刀兵,烽火狼煙,喧鼓震天的血色遍染,一直希望有生之年能親臨一次戰場,也不枉此生男兒血性,所以,能否斗膽請王爺可帶陌檀一同去鸞城?」
陌檀的話讓季瑾心中有一剎的驚異,她剛才並未說出口她決定去鸞城觀戰,他卻已經了然于胸了,可細想來以陌檀向來細膩的洞察力,猜到她的心思也是在情理之中。
季瑾將凝視著燭火的視線重移到陌檀身上,想了半刻,向他點點頭。
當晚,季瑾將政務諸事吩咐妥當,留下韓子期和剩余兵力駐守宣城。
第二日,涼王帶著陌檀,攜一千輕騎,出發前往鸞城。為了盡快到達,季瑾並未坐車,而是騎馬而行。陌檀則被安置到後隨的馬車中。
幾日快馬顛簸,風沙揚塵,終于到達了鸞城官邸。
入城之時,城中的百姓正在官軍的指揮下遷往內城。城門口三處皆已有軍隊列陣鎮守。
見到卓澗,听他和幾位將軍講了粗略的布陣迎敵計劃,季瑾有了些微安心。此戰雖不能說是掌握先機,至少算是有備而迎了。而接下來要下功夫地方的便是細節。每一件增加戰勝機率的細節,都不能放過。
卓澗將目前得到的戰報和所有消息說給季瑾,細細分析了以往顏宇用兵的慣常套路。從顏宇一貫的攻城手法來看,似乎也並不是無懈可擊,而在這些細微的疏漏之中之中,似乎有許多可以為季國所用。
「以顏國攻打許國為鑒,顏宇極有可能親自領兵出戰,只是不知這次他會出多少兵馬。」卓澗道。
季瑾垂眸細思,不論顏軍兵馬多少,顏宇必會派出一小部分精銳力量作為探路的先鋒軍,那麼「對于顏國探路的先鋒軍,作為守方的季國一定要重重打擊。」
卓澗點點頭,對季瑾的話表示贊同。
顏宇心高氣傲,若先鋒軍的銳氣被季國所挫,首次交鋒失利,定會銳氣大破,而他又治軍嚴苛,士兵多服于威而未服于心,顏宇的銳氣一破,顏軍軍心必會不穩。那麼季國便獲取了一個有利因素。
「接下來季國要面對的就會是顏軍的主力軍,而這場對戰由于兵力上未知的差距,絕不能硬拼,只能取巧。」得到了卓澗的認同,季瑾便依照她的分析繼續說下去。可這巧要如何取得,除了倚仗鸞城易守難攻的地利天時,她便想不出其他了,季瑾看向卓澗、
「顏國遠道而來糧草必然不會多備,必要之時也可以在糧草上下功夫。」卓澗道。
季瑾和幾位將軍一直討論到日暮之時,回報的探子打斷了他們的分析。
剛剛探听到的消息,顏宇為主帥,親率顏軍已行至楚山。粗略估計約有騎兵八千,步兵十七萬。另有一路先鋒軍由大將張岳率領,兵力不詳。
看來這下顏國是出了重兵,攻下鸞城的決心定也不小。顏國騎兵素有列國之首的稱號,想必此戰最不好對付的應該是騎兵,暫不提軍隊的戰斗力,單是一千對八千,十萬對十七的數量對比便足以讓季瑾憂心。
而此刻更令她擔心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