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沒想到傳言中的白王竟是這般窩囊。」亦弦輕笑,「你的霸氣哪里去了?你所信奉的力量竟讓你連相信的勇氣都無力拾起了麼?還是你根本就是在害怕?」亦弦斜眼望著白灝,眼中銳利如劈帛裂天的利刃,刺入白灝眼中。
四周獵獵揚沙,烽火揚天,廝殺的號角響徹雲霄,而鳳眼口中的每一個字卻都無比清晰地錘在白灝心上,如鋒利的針般扎出鮮紅的血,卻在一瞬間讓白灝有些亂了的思維一下子清晰了。
白灝仰首揚眉,伸出手,搭上了亦弦有力的手掌,緊緊握住,借力躍上馬背,坐于亦弦身後。
亦弦輕勒韁繩,墨離會意地扭頭向外沖出,紫袖飛旋將身後襲來的刀箭悉數彈回。
顏宇見勢追出,卻被亦弦靈蛇般舞動的長鞭纏住了馬頭。驚馬亂蹄間,竟陷入了與方才白灝相似的困境。
白灝趁勢抽出背上銀弓,反身對準落下馬背的顏宇,撐弓,崩弦。行雲流水般利落的動作,仿若只在彈指間完成,被寒意殺意漲滿的銀弓在陽光下射出令人幾乎無法直視的耀眼光芒。
利箭即將射出的一瞬,白灝余光捕捉到身側有些微細碎銀光。只有一線之寬,卻帶著銳利的稜角。
那是一支箭。
白灝眸光微分。下一瞬卻是疾轉了劍鋒,將本是對準了顏宇的箭轉向了他左側戰場一角的人群。
與此同時,人群中的深處,一雙如嗜血猛獸般精利的眼楮正如同盯著獵物一般死死盯著白灝。
白灝手月兌弦,箭鋒在陽光下化作金色一點,映著白灝了然的冷冽眸色,挾著洶涌殺氣呼嘯而出,向人群中奪命而去。
冰寒劍氣順著箭身破空而出,劃過氣流。刀鋒猛起,塵埃抖動。
與此同時,白灝弓箭所指之處,一道黑色箭光正向他射來。
空氣中兩道筆直的飛流箭光越過地下廝殺的戰場向中央飛去,交格于半空。氣流急驟相撞,戛然而止,迸出爆破之聲。
白灝冷眸凝成兩點寒星,射向暗處那人。暗處射來同樣凌厲傲然眼光。兩道暗火凌于戰火烽煙之上交對,一瞬之間已交戰了幾十回合。
戰火喧囂未止,天地卻似乎驟靜了一瞬。多少雙眼楮注視著這兩道穿風之箭,繃緊了心弦,或期待,或驚異,抑或凝重。
一白一黑兩箭鋒受力凝滯,兩鋒相對。塵埃摩擦,空氣微震。時間似乎被凝住了一瞬。也只有一瞬。
下一秒,只聞破刃之聲,銀白羽箭從墨箭當心穿過,墨箭從中裂為兩片,在空中墜落,而銀箭則直直貫入對面戰馬人群中滿目驚愕的身著墨色斗篷之人的胸口。
身邊之人驚呼著「顏王!」忙上前扶持倒下的墨色斗篷。
也許因為從未想過會輸,所以並未防備,真正的顏宇就這樣直直看著銀箭沒入自己胸口,難以置信的表情在臉上凝住,僵硬。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白灝竟然看出了方才的「顏宇」是由顏將假扮的,而他這真正的顏宇則身著墨色斗篷隱于暗處,伺機射殺白灝。可縱使不甘,被白灝一箭穿心的顏宇依然難以抑制自己的身體向後倒去。
顏軍眾將領見顏王中箭落馬,忙掩護撤離。顏兵失了指揮,軍心立散,皆向後撤去。
眼看著銀羽沒入顏宇的胸膛,白灝才收回凝注的目光,卻發現原本坐在身前的紫衣人已沒了蹤影,而馬的韁繩則被套在了他的手上。一時間竟是難以言說的莫名失落灌入胸口。白灝四下環顧,發現了馬鬃縫隙中有張字條(PS︰別問我哪兒來的紙筆,我也不知道)「墨離先借你用了,絕對不會比你的墨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