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者上鉤。我想,把鳳眼當誘餌或許會有點用。」季瑾眸色一暗,「順便驗證一下我之前的推測。依照祗岩的野心,此事應該不會只有鳳眼一人在行動,之前出現過的種種神秘人或許和鳳眼有關。我暫留他七日,引他同伙,七日之內,‘七沉’之毒會壓制他的內力,且會日甚一日地吸收他的精血。七日之後,鳳眼便會全身衰竭而亡。」
季瑾的聲音如同在冰水中淬過一般冰涼,竟讓陌檀感覺有些不像之前那個她了。他抬眼看著季瑾,她的眼神一如剛才聲音般冷冽。
陌檀眉睫輕轉,眼中的笑意淡了幾分,他想張口說些什麼,卻又止住了,轉身走向門口,卻又轉回了身。
「鳳眼曾經救過王爺,王爺難道不想留他一命嗎?」
「他殺了小玉,傷我數十兵士,這世間有太多算不過來的恩怨,到頭來不過你死我活,總得有人來結束。我今日不殺他,明日他便會回來殺我。先下手為強,才是生存之道。」季瑾冷言,面沉如水。
陌檀看到她深沉而冷靜的眸子中映射出的清凜目光,儼然一種王者氣勢。他心中莫名生出些悵然若失之感,眼中也繚繞起些許無奈,他極不習慣這樣的她,不過,弱肉強食,她說的話又何嘗不對呢。
「王爺,陌檀受教了。」陌檀向季瑾微微頷首,轉身步出房門。
陰森潮濕的監牢中,亦弦用指甲在牆上畫上第三條有些歪斜橫線,大概已經是第三天了。三天沒見到陽光的他有種自己身上已經開始發爛了的錯覺,他甚至能聞到那種混著霉氣的腐臭氣味。也許,這並不是錯覺。
身體似乎比前兩天更加提不起力氣來,讓他意識到他已經中了‘七沉’之毒。感覺自己像是癱在地上的一灘爛泥,傷口幾乎沒有愈合的趨勢,而是開始潰爛,所有傷口都在疼,卻又似乎有種被螞蟻爬過的麻癢感。
亦弦極不情願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正一天一天地衰弱下去。或許,他還在等待著什麼,至少有一件還算樂觀的事情,現在他的腦子還是清醒的,還能思考。
一滴水從屋頂落到地上。還好,至少現在還不用擔心會被渴死。
忽然頭頂傳來輕微的撞擊聲。亦弦猛地睜眼,見一人從半空中落下,剛好落在那扇鐵欄門前。他向上一瞟,高牆上那扇被釘死的小窗被撞開了。亦弦很奇怪這時候會有誰來探望他外加自投羅網,可是當他借著微弱的燭火看清楚了正從地上揉著胳膊爬起來的人時,便意識到了事情似乎比他預計的最嚴重的結果還要糟糕。
他警覺地瞥眼向外,外面沒有燭光,漆黑一片。那兩個守衛估計是偷懶去喝酒了,因為他們在的時候一般都會點蠟燭。他微松一口氣。
「你怎麼進來的?」亦弦盡量壓低聲音,同時示意對方也像他一樣不要大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