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之時,鳳眼回來了。他並沒有親眼見到陌檀,而是帶回來一個消息︰顏公子在犯人逃跑後便一直處于昏迷中,一直未醒。為了不耽誤聯姻之事,洛鳶在今天早晨已經安排馬車帶著顏公子趕回了顏國。
「這麼說,墜子應該還在陌檀手上,或許」季瑾說到這里停住了。
「或許我們可以在路上截住他們,奪回墜子。我猜,墜子應該藏在陌檀身上。祗岩到顏國的距離並不近,我們有足夠多的時間,而且遠離了祗岩,可以擺月兌呼蘭印的干擾。依我探听到的消息來看,洛鳶走時,並沒有太多官兵隨行。事情似乎對齊兒你越來越有利了。」
鳳眼的想法和季瑾的不約而同。
「那如果墜子並沒有在陌檀身上,而是被他藏了起來,我們找不到,怎麼辦?」季瑾問鳳眼。
鳳眼笑了笑︰「如果我是涼王,我會想辦法趁此時殺了陌檀。因為這一切事情的幕後操縱者都是他,顏國之主,顏夕。如果顏夕不存在了,他所籌劃的一切便都成了無根之木。無論是墜子,還是聯姻,亦或是顏國稱霸的野心都會隨之土崩瓦解。不知齊兒如何看?」鳳眼微彎著的眼眸看向季瑾,眼中卻不是笑意而是探究。
「果然是一勞永逸的計策。」季瑾斂眸,語聲平靜。
她起身倒了杯茶遞給鳳眼,「只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們得先計劃一下。」
鳳眼接過茶,喝了一口︰「洛鳶帶著傷者上路,定然不會走得太快。如果我們今晚出發,快馬趕路,估計明晚就能追上他們。不過不知縹緲會不會在暗處--」鳳眼忽覺得頭有些昏,接著,眼前一黑,倒在了桌子上。
季瑾松開了繃緊的神經,輕輕舒了一口氣,把鳳眼拖到床上,蓋上被子,「一夜未眠,好好歇歇吧。」
她鎖好了門,下樓,跨上馬,向祗岩通向顏國的方向追去。
剛才鳳眼的話著實讓她心驚,可是她承認那確是一條很好的計策,可是,她無法說服自己去傷害陌檀。何況,他現在已經被她重傷昏迷不醒。她不能確定如果鳳眼與她同行會不會做出傷害陌檀的事。為了確保陌檀不受到傷害,她只能迷昏了鳳眼。
她不是不清楚一個人去找他有多麼魯莽,可若在祗岩牢中陌檀的那些話都是假的,那麼他或許不是真的顏夕,或許,他也許還是陌檀。心里尚存的希望或者說是僥幸讓她的理智變得潰不成軍,她無法抵抗那種想要見他的沖動,太多的擔憂和疑問讓她忘記了冷靜忘記了警惕,哪怕是飛蛾撲火,也依然義無反顧。
不管他是顏夕還是陌檀,她都要去,她要見他一面,或者只是看他一眼,確認他還活著。
那一刀,似乎刺得很深,讓她回憶起來總會驚起一陣恐懼。
她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心中噴薄欲出的東西早已無法控制地泛濫成河,那麼就索性沖動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