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作飛灰,陌檀早已死了。現在她要全心面對的是她的對手,顏夕。即便是勝算不大,她也沒理由自甘認輸。便是已落下乘,仍結局未定,眼下這至關重要的一局,若全力以赴,反敗為勝未嘗不可能。何況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她不相信顏夕沒有一絲破綻。
季瑾給卓澗用飛鴿傳了書信,簡單告訴了他目前這里大致的情況,讓他找一些功夫好的手下來她這里會和。
季瑾沒想到,卓澗卻親自帶著人來了。
卓澗擔心半路偷襲之事定會殺機暗伏,逆了王命也執意不讓季瑾參與,而是勸她先回宣城,把這事交給他和鳳眼便好。而宮中,他已托韓子期駐守。
現在顏國羽翼尚未豐滿,應該不會對宣城打什麼主意。季瑾決定先留這里幾日,等鳳眼回來後再作打算。
她向來不喜歡高居無憂地享受安穩,而是習慣把主動權抓在自己手里。因為自知智不如人,而只有這樣將自己置身于第一線的危險中,才能逼迫她自己激發出更加敏銳的警惕性和足夠迅速的反應,不至于在安逸中被外界蒙蔽了視听。
第十四天的時候,鳳眼如約回來了。
經過一個時辰的商議,最終達成方案。明日新娘車隊的必經之路中會有一處荒林,卓澗帶領他的手下在那里埋伏並偷襲,待顏夕安排的所有暗中保護的力量,包括「縹緲」被引出來之後,鳳眼再從暗處偷襲。
而對于季瑾,卓澗和鳳眼的意見都是回宣城等待消息。當然這兩人的出發點是大有不同的,一個是擔心她的安危,另一個則是怕她添亂壞事。
待卓澗鳳眼等人散去之後,季瑾才終于得空躺倒在了了床上。這些日子受那蠱的影響整天都昏昏沉沉的,站久了便覺得眼前發黑,手腳無力,走路稍快一點頭就開始暈,而且更嚴重的是,這些癥狀正在以一種極慢的速度加劇。這些蠱蟲在顏夕體內吸食了二十年的精血果然威力見長,她開始有些擔心她這幅身子骨還能不能扛到季宣長大了。
突然,門被推開。鳳眼一臉笑眯眯地走了進來。
季瑾揉了揉腦袋從床上坐起身。雖然是半夜三更的,可此時的她見了鳳眼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警惕和機警,不知是因為這蠱的原因,還是她早已對鳳眼沒了戒心,不過她倒是挺奇怪這向來只走窗戶的家伙這回竟然是從門口走進來的。
鳳眼走到季瑾床前,笑眯眯地抓起她的手,打什麼東西放到了她手里。
季瑾收回手一看。竟然是雪魂珠。她以為這珠子早就被拿來救人了,沒想到竟然還在。鳳眼之前說過珠子已經不在他手上,那麼他離開的這些日子難道是去尋這顆雪魂珠?又或者,他之前在騙她,這珠子一直在他手里?
雖然季瑾心里更傾向于第一種猜測,可她卻還是強迫自己去相信第二種猜測,因為騙人向來是鳳眼的代名詞。